简短的一句话却费了女人很大的力气,到后面只能用虚弱的气声发音。
潭星深深看了一眼女人,眼神意味不明,他在想自己哪里出了纰漏,女人怎么会发现他拼命掩藏的秘密。
“母亲,我是你的儿子,这是不变的事实。”
女人只是淡淡一笑,强撑起精神和潭星又说了一句话,接着便撒手人寰,脸上仅存的那丝生气也骤然消失。
“他从不唤我母亲,谢谢你,孩子。”
心电图趋于一条直线,身边的检测机器发出紧急警报声,很快就有一批医护人员进行抢救。
潭星被推搡着离开监护室,梁昔归走过来没有问任何缘由,弯下腰给人把无菌服脱下,然后牵过手带着人离开医院。
一直走到停车场,潭星才从那场混乱中脱离出来,刚刚他感觉自己好像在看电影,画面一桢一桢在面前上演。
他明明就活生生地站在那里,却显得格格不入,这种强烈的割裂感让他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虚幻。
梁昔归带着人坐到汽车后排座位,一把将人抱到了腿上,两人面对面坐着。
潭星突然开口:“梁先生。”
“嗯,在呢。”
“抱抱,抱一抱好吗?”
梁昔归把人拢进怀里,放在后背的手虚虚环着,避开了潭星后背的伤口。
潭星张开手臂抱住,收紧的力度很大,像是在证明什么,直到清楚地听见梁昔归规律有力的心跳声音,潭星才舒了口气。
梁昔归低头轻轻吻过潭星的发旋,眉毛,耳垂,再往下就是唇瓣,锁骨。
动作中没有掺杂任何情欲的色彩,更像是两只小动物在抱团取暖,共同度过这漫长而又寒冷的苦冬。
潭星眼底的点点悲伤被融化,春日暖阳回归大地,血液的河流再次流动,树根向地下蔓延,找到了归宿。
“梁先生,我好开心。”
“那就好。”
梁昔归依然没有过问缘由,有些事情潭星不想说出口,他可以做出让步。
他偶尔也会痴心妄想,希望成为潭星心里所有关系的第一顺位。
可那并不现实,他便退而求其次,希望潭星每一次遇到问题,自己都是不假思索的首选。
“梁先生,我们回家吗?”
“早该回了。”
梁昔归低头吻了吻潭星挺直的鼻梁,调侃的语气中夹杂着几丝笑意。
潭星被稳妥地安置在副驾驶座位上,梁昔归发动车子开往公寓方向。
羞涩的月从云层中探出头来,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回到公寓时,潭星已经困的快睁不开眼,随时都要睡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