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居高临下瞥孟大夫一眼,十分言简意赅,“验尸!”
孟大夫委屈道:“老头子我是大夫,不是仵作!”
深知语气重了两分,不容置疑,“给我验!”
孟大夫哼哼唧唧,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向那堆尸骨。
周小六对周庭芳耳语道:“这位沈世子还真是凶残。看把孟大夫都气哭了。”
孟大夫气归气,做事却也不含糊,只见他蹲在地上仔细查验,将那些散落的白骨一块一块摆正归位。
沈知则在一侧帮他提灯。
深夜的寒冬,静谧的小院,满地骸骨,偶有白骨撞击出的清脆声。
画面分外诡异。
孟大夫手脚很快,七拼八凑的将两具残骸收拢归置,零零星星的拼凑出两个成年男子的模样。
周庭芳看得仔细。
心中越笃定,这两人那一夜便是死于她之手。
孟大夫拼凑完骸骨,站起身来,旁边立刻有人送上干净的罗帕让他擦手。
孟大夫面色凝重,“世子爷,我不是仵作,我只是个小大夫,且尸体已经化作白骨,毁损严重。我说的话可做不得准,要想得到准确的死因,最好还是请仵作来。”
沈知点头,“无碍。你先说。我自有判断。”
既然沈知都已经话,孟大夫只能勉强一试,“好。这两个男子大约都在三十岁左右,其中一人背脊稍弯,一人膝盖有旧伤,两个人死前家境应该都不富裕。死因是溺水…世子请看,两人鼻腔处都有淤泥和残叶,明显是溺水而亡。”
沈知看向那尸骨。
果然如孟大夫所说。
见孟大夫脸色不自在,周庭芳知道也着实难为大夫,便打圆场道:“这尸体已经成了白骨,需要专业的仵作验尸。明日一早,沈世子可请人去衙门帮忙。再者,虽然其他有用的线索不多,但至少我们知道那一晚秦家奶奶确实遭受到了两拨人的追杀。”
沈知却摇头,“这两具尸体只能证明有人死在这里。或许是寻仇,或许是他杀,或许是意外。若想和秦大奶奶的凶手联系起来,还需要更有力的证据。”
周庭芳自然知道强行将这两具尸体和她的死因联系起来,是很牵强。
她必须找到其他证据说服沈知。
如此想来,整件事情都透着古怪。
尤其是秦家和周家面对此事暧昧的态度。
不知不觉中,他们几人又回到沈知的房内。暖帘一掀,屋内暖气融融,隔绝外面的天寒地冻。
沈知端坐上,双眼微阖,随后瞥向周庭芳,“你有什么想法?”
“秦家和周家那边铁桶一块,不好攻入。目前的线索就只有这两具尸体。”
沈知提醒他,“这两具尸体不一定和她的死有关联。”
“是。只是说有这个可能。”
“好。那我明日请专业的仵作来验尸。看能否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周庭芳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应该怎么开口告诉沈知,那两个人就是那一晚她遇到的第一拨凶手。
偏巧,此刻她一扫眼,视线一顿。
沈知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她在看他几上的官窑白瓷碗盏。
沈知拿起碗盏在手里摆弄,神色专注的看了一眼,蹙眉瞥一眼失神的周庭芳。
锦屏不似沈知沉得住气,当下就问:“兄长,在看什么?”
周庭芳收回视线,却是望着沈知,“这碗盏,白日里来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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