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沈摧玉强取豪夺,兰山远或许也不是个断袖。
师兄理当是看不下去才会出面,而非有其他意思。
幸亏兰山远大度,没去计较妖族少女们后头说的话。
咣当————
恰巧此刻惊天锣声响起,说书人上台,暂且分散了他的心绪。
再抬起头,兰山远的元神已经变回光团,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有人在偷瞄他们,正是方才那三个好奇的妖族少女。
见问泽遗看过来,三个狸妖登时扭过头,装作没看见,却依旧笑得意味深长。
不懂这三个姑娘在乐些什么,问泽遗收回视线,看向戏台。
“诸位好。”
宁康甩开扇子,笑呵呵地开始引入话题。
“我今个讲的,是和魔尊有关的事。”
“几百年前,乱葬岗里,我父亲见过魔尊”
他和在茶馆说书时用的是同套话,只是中途略微改了些无伤大雅的细节。
问泽遗将他眼下说的话同之前记得的作比对,等到说书人喝水的间隙,瞄了眼兰山远的元神。
元神依旧安安静静呆在他身侧,发觉到他的目光,微微闪烁示意。
或许是因为被搭讪的小插曲,问泽遗没来由地心虚。
心不在焉把茶杯递到嘴边,他才发现手中居然是盛了玉溪酿的酒杯。
“少喝些酒。”兰山远温声提醒。
问泽遗放下酒盏,一口酒已经入了喉。
所幸这种程度的酒再来两杯,他怕是都醉不了,只是会脸红得厉害。
宁康的故事到了尾声,这次的结尾倒是变得不一样。
“两人人魔殊途,终究还是分道扬镳。”
“只是魔尊告诉我父亲,他哪怕身死,数百年后依旧会回到人间。”说书人的声音大了些,“算算时候,也该是现在了。”
“师兄,之前宁康说他的父亲给魔尊立衣冠冢,这次却没提及,只说魔尊要回到人世间。”
问泽遗佯装醉醺醺趴在桌上,凑在兰山远的元神边悄声。
“兴许故事的结尾和过程都不要紧,魔尊现世才是他想要讲的重点。”
“他并非魔族,也非魔修。”
兰山远没有反对或赞同,只是平静叙述事实。
“所以才奇怪。”问泽遗迷糊的脸上中带着清醒的冷意。
“他看似和魔毫无挂葛,对魔尊态度反常,散布老魔尊的流言是意欲何为?”
他的手微抖了下,袖中飘出张细长的黄纸符。
黄纸符晃晃悠悠从戏台的边缘绕路,朝着说书人贴了过去。
剑修用符咒不纯熟,问泽遗费了很大的劲,才让追踪的符咒粘在宁康身上。
他收回手,这才晃悠悠爬起身,装作酒劲过去后呆愣的模样。
戏台上已经没了宁康的踪迹,换成了个演杂耍的戏班子。
鼓声锣声更加热闹,震得他耳膜发痛。
气氛热火朝天,妖族姐妹早已酒足饭饱不见踪迹,又有新的人朝他投来试探的暧昧的目光。
毕竟他现在这副模样,活脱脱像个喝闷酒的俊俏世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