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楼遇到了莳叶谷的仙子。”
兰山远并不意外:“莳叶谷对宁康态度防备,是情理之中。”
问泽遗嗯声:“我知道,她们只是防备他,不打算伤害他。”
“看宁康如今想得很清楚,又没遇到什么危险,我就不打算送他了。”
他自嘲一笑:“不管过程如何,结果是我杀了他父亲,屡次三番跑去和他道别,显得惺惺作态。”
他们不是挚交好友,被魔养大的宁康未必想和修士渊源太深,而他作为正道修士,也该懂得分寸。
既然宁康只邀请他听完最后一场书,他便只听完这场故事,做个听故事的人。
之前那次道别就足够了,不管往后的路是悲是喜,步履不应冗长又拖沓。
纸伞被低垂的树叶阻拦,伞衣左右摇晃。
水滴落在问泽遗的发尾,随后摔落入坑洼。
“真是恼人的天气。”
问泽遗说着,语调却很轻快。
“到莳叶谷就好了。”
“南疆气候多变,虽然南垣阴雨绵绵,但莳叶谷却是晴日。”
“那我们早些去莳叶谷?”
虽然风寒好了,可他身上的老病灶却因连绵阴雨反复被触发,恼人得很。
兰山远颔首,“并非不可,但铸月长老原本邀我们同行。”
问泽遗想到药修们看他和师兄的眼神,顿时头皮发麻。
很难想象和药修待在一起,药修们会脑补些什么。
“师兄答应铸月长老了?”
“你不在,我并未当场答应。”
“药修们启程还得个时辰,我想先行离开。”他揉着酸疼的腕部,装出副难以忍受的模样。
“不想让他们瞧见我旧伤复发,太丢人了。”
兰山远停住脚步,盯着他发红的手腕无可奈何:“明知会旧伤复发,也该多注意些。”
“方才还在雨里跑得还这般快。”
他平时不会显露出激烈的情绪,这模样约莫就等于生气。
“是我的错。”
问泽遗从善如流:“师兄别气。”
可他手腕红肿是潮气所害,其实和淋雨的关系并不大。
“罢了。”兰山远轻叹。
“回到客栈后,我去同铸月长老辞行。”
再次变大的雨拯救了问泽遗,不敢耽搁,两人的步子又快了些。
哪怕再小心注意,两人衣袖不可避免地偶有摩擦,问泽遗只能低下头装作迟钝不知。
回到客栈,兰山远去找药修辞行,而问泽遗要了杯热茶,边喝边在暖炉边烤火,发红发酸的关节逐渐消肿。
身体虚弱是后天造成的,而作为剑修,他又有惊人的恢复能力。
过了一刻钟,兰山远去而复返。
“已经同铸月长老打过招呼,我们即刻动身。”
“是!”
传送算是较为高级的阵法,一般不会轻易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