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校直博,学弟刚好考上了同一所学校的研究生,读研一。
他们不是同一个导师,也不在一个校区,还是因为两人导师是多年损友,偶然一次聚会带上他俩才认识的。
两位导师对自己的学生都赞不绝口,快要退休的两老头差点因此在餐厅里掐架,郁双见惯了他俩的相处方式,习以为常,闷头吃自己的饭。倒是学弟,第一次被带出来,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十分手足无措。
郁双注意到了,干脆将人拉到自己身边,“他们总这样,别怕,其实他们关系可铁了。多吃点菜,今儿这桌可贵了,平常时吃不到。”
学弟被逗笑了,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迷得郁双忘了手里的饭,脑海中迸出和自家导师一样的想法。
能不能把人拐过来呢?
结果自然是不行。
学弟的导师将人看得可紧,真是把人当成了爱徒,去哪都要带着,就连开会也要拣着机会待着,完全不给别人可趁之机。
直到学弟读研结束,找了工作,没了继续深造的念头,学弟导师老泪纵横,“真不打算继续读博了?”
学弟犹豫:“嗯……以后有机会的吧,我想先工作了。”
导师挥着小手帕:“好吧,你要是想读博,那时我还没退休的话,记得还要选我做导师。”
学弟笑:“好。”
学弟毕业典礼那天,郁双也去了,和自家导师一起。
他们挑了个好位置,七月的太阳已经开始毒辣,郁双导师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可能撑不住,会中暑。
他看了眼在台上做优秀生毕业致辞的学弟,戳戳学弟:“你俩关系处得咋样啊,能不能给我俩走个后门,坐阴凉的地方去,这儿实在是太晒了啊!”
郁双的两颊也很红,不知是晒得还是其他原因,“你和赵老师的关系不很好吗?怎不让他给你走后门,而且你想去阴凉地,屁股挪个位置就是了,又不是一定要坐这里。”
导师骂骂咧咧:“不是你小子带我来这的吗?我才不要去找赵老头,他要知道我来了,会笑话我的。你说你这学弟怎么就工作了,要不你问问他,要是以后想读博了,能不能先考虑我?”
毕业典礼是露天的,主席台上也没有遮阳的地方,优秀毕业生致辞快到尾声,郁双看着学弟,他像一棵清凉的树,一点不受这燥热天气的影响,嗓音也很柔和,像山里的泉水。
清凌凌的,很好听。
“你想得美。”
郁双对自家导师毫不客气。
聊完学弟,导师闲不住,又聊郁双。
“那你呢,毕业了不去工作,为什么想留校?”
以郁双的才能,随便进家五百强都轻而易举,留校做老师,听起来清闲,实则繁琐的事一大堆,年轻老师更是被压榨的份。
“留校不好吗?”郁双反问,“都是熟人,不用再到一个新环境重新开始,建立新的人际关系。”
他对社交这块,其实是有些排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