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晟向乾清宫的方向拱拱手:“都是皇上圣明,下官只是依旨办事,不敢邀功。”
索额图转了个话题:“琅公之前就曾任云南巡抚,如今你担任此位政绩卓著,真是一家忠良啊!”石琳可真的是封疆大吏啊,把南方几个省的高官都做过了,厉害!
石文晟连称不敢:“叔父与我只是一心效忠皇上,勉力办差而已,不做其他妄想。”
索额图的笑意敛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石家人,只是笑问:“你何时回云南赴任啊?有空去我家坐坐吧!”
石文晟恭敬地低头:“下官明日就启程,皇上已经允准了。”他这次本就是回京公干,已经可以走了,这毓庆宫只敬着就好。
索额图问道:“不等三格格满月吗?”
石文晟摇头:“下官为一省父母官,不能离职太久。”
索额图笑道:“那我就祝公著一路顺风。”
石文晟低头:“多谢索相!”
索额图看了看眼前的石文晟,又瞧了瞧远处的石文焯,又想了想管理漕粮的石文桂,再念及太子妃已经长成的三个兄弟,终究又说了一句话:“咱们是一家人,公著有事儿自可来信问我。”
石文晟只是道:“多谢索相!”
索额图又站了片刻,到底是转身走了。石文晟抬起头面色平静,既然看不起他们石家人,他们识趣地远离就好,终究皇上才是主子,储君又不是君!
大阿哥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冷笑,就让他看看太子能嚣张到几时吧!
洗三礼盛大隆重,康熙还亲自来抱了抱三格格,又慰问了石家众人,一切都在圆满里结束!
索额图回到府里就是一声不吭,格尔芬和阿尔吉善彼此对视一眼,眼看着父亲没有说话的意思,格尔芬开口:“朝廷上又不只有他石家的官儿,我们拉拢别人就是。”
索额图声音沙哑:“怎么拉拢?向那些人许诺吗?等到日后再兑现?”
格尔芬沉默,低级官员可以这么干,因为他们拼命想要一个上升的机会,外地的封疆大吏和北京城内的满洲勋贵不可能被他们一个承诺打动。过河拆桥的事儿比比皆是!
阿尔吉善说道:“太子殿下监国很受好评,大家还是满意的。”
索额图淡淡道:“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就他处理的那些不算机密的奏折?何况皇上可是每天都能收到快马密报的折子,你知道那是谁写的?写了什么吗?”而且他见过太子监国时拉拢人,不知道别人什么感觉,反正他没有感觉到他的拉拢意图!
格尔芬叹口气:“皇上还是满意殿下的。”
索额图冷笑:“能不满意吗?太子身边有什么人皇上都清清楚楚,满洲大族基本没谁是旗帜鲜明支持他的!”
阿尔吉善无奈道:“阿玛,我觉得你不能强求这些,我们自家也是满洲勋贵,满人就这么多,皇帝再怎么挑也得每个家族都用一两个人,殿下不能给也给不出什么让人家满意的价钱!”要不是太子身上有他们赫舍里家的血,他们家也会冷眼旁观的!
索额图冷声道:“我只知道三阿哥的嫡长子身上有董鄂家的血!”
阿尔吉善叫道:“那不也只有个三阿哥例外吗?皇上给每个阿哥都赐了格格,又不是只针对太子殿下。”
格尔芬也劝道:“大家都是一样的,阿玛,别太忧心。”
索额图抿了下唇,“其实我不止担心这个,我发现太子的腰一点儿都弯不下去,他好像就不会怀柔的手段。”
明明三阿哥和四阿哥都想贴上来,可是太子不仅言语上不亲近热络,也不打算替两个人谋求一份差事,他觉得这是他的防范之举,可索额图认为让三阿哥四阿哥帮着干些脏事儿,让他们下不了船才是最好的!
格尔芬和阿尔吉善两人面面相觑,格尔芬勉力安慰道:“殿下生来尊贵,气度非凡,还是能折服臣下的。”
索额图盯着他:“你被太子折服了吗?”
格尔芬哑然,他明明只是为了做天子的母家人才鼎力支持太子的,只要他是赫舍里女子所出就好,他本人怎么样有什么关系?
而且太子教养于深宫,一上朝堂就是上位者的姿态,他就不可能有多么深沉的心思和老辣的手腕儿,这些是需要时间和世事一点点打磨出来的,指望太子有,根本不现实!谁敢对他不敬?他能遭遇什么磨难呢?一个纳兰明珠倒是和他明火执仗地作对过,可是已经在家赋闲十年了!
阿尔吉善看着阿玛眯着的眼,问道:“您有什么办法?”
索额图缓缓道:“太子高傲的性子不好改,既然他做不到怀柔,那就威逼利诱好了,反正不能叫其他阿哥们扩张势力拉拢官员。”
阿尔吉善惊喜道:“妙啊!用功不如用过,抓一些高官贪污受贿私下结党的证据,不怕他们不听话,这比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支持我们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