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胤祥的思绪顿了顿,弘皙只有一个弟弟弘晋,太子的确更爱这个长子,弘皙比起弘晋优势大多了,也怪不得他觉得张佳氏就算生下儿子也比不上弘昱,因为弘皙自己就凭借大弘晋两岁而把弘晋死死地压在底下,看来子嗣少了行事果然就是简单。
胤祥略有些惆怅地抬头看了眼天,都知道伤人子嗣有失天和,可是这种事情之所以屡禁不绝,就是因为这么做真的最有效。当给自己儿子扫平道路的机会摆在面前,这天下有几个额娘能无动于衷?
如果真有那样的人,胤祥是会敬佩这个女人,但是他也会同情她的阿哥,因为光明正大的打败对手听起来威风,做起来艰难,过程一定曲折,将来也很难说啊,太子与直郡王不就是明摆着的例子吗?
估计索额图后悔死了没有趁着直郡王幼年在宫外大臣家里借住时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他,这样既嫡又长的太子估计能更大程度的压住底下兄弟们的野心。
迎亲队伍到了,胤祥护着弘皙去看,这是汗阿玛交待他的任务,所以十二哥一进府就溜了,他却只能紧紧守在弘皙身边,胤祥看着大哥与新大嫂拜堂,心里叹息,直郡王府的平静也要被打破了。
没办法,内宅本身就是名利的争斗场,朝堂上的臣子收拾政敌有多狠胤祥已经见识到了,再想一想疆场上的将士与敌厮杀有多想置人于死地,就能估摸到后院里的女人有多么想把对手踩在泥里,这争的本身就都是权力,只不过前面的世人理解,后面的被种种礼教人情指责成了女子恶毒善妒而已。
胤祥看了看有些消瘦的三哥,轻呼出一口气,去年他就有了伺候的格格,只不过他比较注意而且找格格次数也少,九哥下半年才会成亲,等轮到他娶福晋都不知道哪一年了。
他不能叫兆佳氏一进门就面对一个三四岁的庶子,那他的福晋就基本是白娶了。要不就是庶长子是白生了,孩子不是被放养就是干脆消逝在后宅里,他何苦为难自己呢?人心不是能强制掌控的,也希望老天可怜他,就算真的有孩子在婚前出生,期盼是个姑娘吧!就算他命里有庶长子,那也得等到福晋进了门再生,因为这里头人心的区别真的不一样。
直郡王的婚礼过后,没等众人津津乐道几天那盛大的场面,一个消息把京城搅得安静了下来。
胤禛不敢在这个时候去与胤祐聊天儿,只能回了家抱着虎宝和泰芬珠探讨。
不过说是探讨,胤禛基本是在发呆,虎宝拍了胤禛两下,见他没反应,一张小脸皱成包子看向泰芬珠:“额娘,我想去玩儿。”
泰芬珠笑叹道:“你阿玛待见抱着你,你就搂着布老虎玩儿吧。”
虎宝瞪大眼睛,干脆喊道:“阿玛!”
胤禛无奈地低头:“刚刚用过晚膳,你就去使劲蹦哒,你也不怕肚子疼吗?我让你少吃些,你也不听我的。”
虎宝一听少吃些脸就拉了下来,仰起头认真道:“我会饿,我会饿醒,我明天会困!”
胤禛被虎宝的话给逗笑了,他抬头看泰芬珠:“太医真的说他晚上用那些饭没事儿?”
泰芬珠郑重点头:“真的,要不是太医说了,我也不敢叫虎宝添饭。”虎宝大了些,又爱跑爱跳,胃口自然就大了,他也渐渐不怎么爱吃奶,添饭很正常。
胤禛挑眉笑了笑,他倒是不反对儿子用些饭菜,大格格小时候就是这么吃的,只不过胤禛认为饭菜就是个添头是用来尝尝味道的,吃奶才是正经,虎宝要添饭,胤禛拦着不让,然后这小子半夜醒来哇哇大哭,硬是又用了碗蛋羹才睡,那只能问问太医了。
虎宝睁大眼睛气鼓鼓地看向阿玛,胤禛把虎宝抱到旁边:“那你这会儿也不能下去蹦哒,在这儿耍耍玩具吧。”
虎宝点头说好,他本来饭后就会坐着歇一会儿,但是阿玛抱着他又不搭理他就不行。
泰芬珠看着胤禛脸上表情活泛了些,给他倒了杯茶。
胤禛纳闷儿道:“汗阿玛要把兄弟们都带走,只留下五弟和十二弟监国,那我干什么啊?汗阿玛忘了我吗?”
泰芬珠摇头:“肯定不可能。”康熙要出巡塞外,令人惊疑不定的是昨儿传出消息,他这回要把太子也带上,今儿又吩咐了胤祺和胤祹监国,却压根没提胤禛,但是泰芬珠觉得康熙八成是有什么事情让胤禛去办,还没来得及说而已,监国的旨意也是下午才下达的。
胤禛仔细琢磨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什么都没干啊,一直都是老实的待在刑部办差,汗阿玛挑不出他的毛病吧?难道是因为今年他不怎么去毓庆宫了?可是汗阿玛都不让太子监国了,这明显是不喜太子的一个信号,应当不会为了太子敲打他吧?
泰芬珠喝茶,去年康熙希望索额图以年老名义离开朝堂就是对太子颜面的最后一次顾及,可惜索额图硬生生拖到了今年才走,回了家也不消停。
康熙这是想给胤礽一点儿颜色瞧瞧了,如果胤礽及时弯腰服软,可能等下一次出巡康熙仍然会让他监国,如果胤礽因为此事更急索额图更上蹿下跳,那明珠一直以来奋斗的事业就要看见胜利的曙光了。
胤禛认真道:“我觉得汗阿玛明天肯定会找我,我现在去泡个澡,早点儿睡觉。”说干就干,胤禛直接穿鞋走了。
虎宝很是纳闷儿的看了看胤禛的背影,泰芬珠看向虎宝,虎宝眨眨眼:“额娘,我再玩会儿。”
泰芬珠笑着点头,胤禛明儿估计一大早就会往衙门跑了。
次日,胤禛照常在刑部值房里待着,只是不时就要抬头看一眼门外,终于在日上三竿之时等来了御前来人。
胤禛按捺住心里的思绪,如常地给康熙行礼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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