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荣父从饭局离开不久,荣爱得知他是因为母亲的缘故匆忙回家,这种情况多半是母亲又病了。如此,她也只能没玩尽兴地离席,往荣母所在的住宅区赶。
回程的路上她心情不佳。
跟朋友信息吐槽。
“爸总是这样,只要我妈有半点风吹草动,他都急得跟什么似的。”
“你爸妈是真爱呀。”
“是啊,就因为我爸很爱她,所以她有点小伤小痛,我都得即刻回去看望,不然影响我在我爸面前的形象,也影响我在外边孝顺的名声。”
“我记得你妈妈长得很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都神经失常二十三四年了。人也冷冰冰的,我对她多好她都看不见,我真的很反感和她待在一起,希望她在国过完五十大寿就立马回南洋荣家老宅。”
朋友一时间不知该回些什么。
思考了数秒钟,宽慰道:“你爸和你哥哥很宠爱你呀,荣阿姨应该是病了,所以对谁都冷冰冰的,不止是对你。爱姐,我觉得你比很多人都幸福,大家都很羡慕你呢。”
被羡慕是荣爱的生活常态,她已经无法从外人羡慕里眼光里得到满足感了。结束了和朋友的通信,车子也抵达了院外的林荫道。
荣爱整理了一下情绪,带上乖乖女的笑容下了车。偌大的洋房庄园很安静,冬日里风大,只听见风吹树叶的声响。她进了门,厅里并没有荣氏夫妇的身影,倒是开放式的厨房台面上摆着一个奶油蛋糕。
插着数字两根蜡烛。
很精致。
很吸引人。
后天就是她二十四岁的生日,当年被抱养过来,除了名字,她所有的资料都替换成和荣颜一样的,包括月o号这个出生年月日。
大家都说荣母和荣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儿有着很深的母女情份,两个人连生日都很接近,一个是o号,一个是号。荣爱却不喜欢这份所谓的上天注定的情份,因为生辰离得过近,爸爸每年都优先顾着荣母,不会为她办生日宴,她的寿星光环也会很快被第二天过生日的母亲抢走。
离近了。
荣爱拿起蛋糕旁边的卡片,上面那行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令她本就不愉快的心情更加烦闷。这是荣母做给荣颜的生日蛋糕,写着小颜两个字。
出生当天就被偷了。
母女俩面都没见过。
神经病似的想念了二十四年,每年都做个蛋糕,然后又看着那糕点一天一天腐败。荣爱真搞不懂她,明明有个现成的女儿在眼前,孝顺她体贴她,为什么总是想着那个一天都没出现过的人?
荣爱反手将卡片甩在地上,转身时踩了它一脚。她折返客厅,见着刚进门的中年男子,荣爱笑着打招呼,亲昵道:“阿北叔。”
“小姐。”
“阿北叔您有什么事吗?”荣爱靠近,留意到他手里拿着的牛皮纸袋,“是来给爸爸送文件吗?爸现在还没有空,妈妈忽然病了,他抽不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