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姝后来一晚上没管过她,到次日早晨,想着她怎么也该醒了,拿早膳时便多带了一份来,谁知江蕴眼皮都没动过一下。
她一边啃着包子,一边蹲下身去给江蕴把脉。
她也不是什么医女,只不过自己幼时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伤,故而久病成医,身边时常会备着些常用的药材。
风寒的脉象青姝是知道的,她想着若是江蕴的脉象是她看不懂的病症,她就去请郎中,可她把了好几遍脉,这家伙就是风寒而已,没有别的。
只不过底子太虚,又接连处在压抑紧张的状态下。
在江府时压抑,到了宫里压抑,逃出宫又紧张焦虑,进宫一趟还搞成落汤鸡。
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青姝边嚼包子边摇头,“病好的快不快,与底子和心境息息相关,就你这样的,病不死那都是我的功劳。”
她一边说着,一边坐到桌边,把给江蕴拿的那份早饭一并吃光。
一直到了下午,苏明樟那头不见江蕴身影,便把青姝叫去问了一番,才知她还不曾苏醒过。
他竟然说要亲自去看一眼。
青姝听了这话呆住了,江蕴还在她屋内睡地铺,苏明樟突然这么上心,也不知知道了这事会不会怪罪于他。
她小心翼翼道:“相爷,阿蕴她……奴婢为了方便照顾她,就让她睡在自己屋中了,奴婢……”
苏明樟道:“随意,我就去看眼死活。”
青姝:“……是。”
她松了一口气,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语气毫不在乎,可若真的不在乎,还需亲自去看她的死活?
难不成她青姝分辨不出人是死是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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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
江蕴这小妖精……听说是闯了相爷的马车后,被相爷破天荒救下的。
果真,十年前跳过的坑,相爷如今还要跳,他是对闯他马车的女人情有独钟,还是对哭哭啼啼卖可怜的女人情有独钟?
青姝搞不懂,背对着苏明樟不爽地撇撇嘴。
苏明樟到时,江蕴整个人缩在墙角的地铺抖,她已经出过一身汗,后来炭火烧尽了,屋子里便冷了下去,汗液染湿了被褥内侧,便越来越冷。
她半醒不醒的,睡的不如先前沉,但又还没睁过眼。
两人进屋传来动响,江蕴不安稳地蹙眉,嘴里如梦魇般的低咛了几下。
青姝心虚的站在后面搅手指,她让江蕴睡地铺,不知相爷会不会脾气。
然苏明樟并未说什么,只是走近两步,对着江蕴道:“一整日了还缓不过来?”
江蕴入府后便对苏明樟的声音格外敏感,听到这熟悉的音色,下意识心里一紧,感觉自己马上要起床当差。
她长睫轻颤了两下,蹙着眉缓缓睁开双眼。
睡了太久,此时睁眼,洒下来的光线让她又一种仍旧置身梦境的错觉。
待她视线稍稍清晰一点后,便见眼前站了一人,一身浅色长袍,身形修长挺隽,只是逆着光,面上五官有几分朦胧,只依稀看清拿棱角分明的下颚。
江蕴迷惘了一秒后就回神,一边赶忙挣扎着起身,一边道:“相爷……”
站在后方的青姝见她忽然鼓弄着要坐起身来,突然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惊声喊道:“你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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