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估摸着暗七也快醒了,便去厨房端来一早就吩咐人熬煮的补气血的粥。
回到东苑寝殿,看到暗七盯着床顶发呆,楚毅轻咳两声,“你醒了,来先喝点粥,你现在不宜吃太油腻的东西。”
楚毅来到床榻边,将粥碗放置在床边的小桌上,自己坐下,将暗七抱起坐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避免碰到暗七不舒适的地方。
楚毅舀了勺粥,轻轻吹了吹,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后,才递到暗七嘴边,耐心的小口小口的喂着暗七。
“喝了粥,等会儿我再给你上药,这药是我特意找影扶拿的,听说效果极好,涂了你晚上就能随意下床走路了。”
楚毅用帕子给暗七擦拭着嘴角,话语中充满了歉疚。
他以为,凭借着他的自制力,不至于让事情失控,可他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暗七对他的吸引力,以至于将暗七折腾成这样,让他怎么能不心疼。
暗七听到楚毅竟然去找影扶拿药了,还是那种药,顿时气鼓鼓的瞪着楚毅,他不要面子的吗?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他被那啥了,还是下不来床的那种程度。
暗七此时真的有些生无可恋,说又说不出话,打又没力气,只能瞪着两只大眼睛,鼓起腮帮子无声的抗议着。
楚毅看着气成个河豚的暗七,喜欢得不得了,轻声哄道:“放心,我跟影扶说是我需要,没说是你,他们不会知道的。”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还不如直接说是他呢,倒还能落得个坦坦荡荡。
暗七闭上双眼,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楚毅只当他是累了,想补眠,便也由着他去,将暗七重新放回床上。
楚毅将双手用胰子清洗干净,拿着从影扶那里取来的药膏,仔细的给暗七涂抹。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前几个月躺床上等着上药的人还是他,现在却换成了暗七。
给暗七浑身涂抹好药膏后,楚毅还贴心的为暗七按摩起来,尤其是腰部,在经过楚毅的按揉后,暗七明显觉得松快很多,身子不似刚醒来时那么酸疼了。
到了傍晚,暗七果然大好了,可以自己起来用晚膳了。
楚毅特意让厨房炖了一盅冰糖雪梨,给暗七润喉。
此时的暗七跟个大爷似的,被楚毅各种贴身伺候着,想吃什么直接一个眼神,楚毅就会给他送到嘴边,连根手指头都不需要动一下。
楚毅整个人也乐在其中,暗七指东他绝不往西,直把暗七伺候的舒适妥帖了,这样,他下次再提出要炒菜时,想必暗七也不会反对的吧。
经过一天的休养,次日清晨,暗七整个人由生龙活虎起来,在院子里上蹿下跳的。
暗七觉得他以后还是要安分些,昨天那种情况,他真的不想经历第二次。
就在暗七独自一人撒欢得正起劲时,楚毅带着一位四十上下,气度不凡的男人走了过来。
楚毅对暗七招了招手,示意暗七赶紧过来,对着站在他身旁的男人介绍道:“将军,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暗七,他我就交给你了,以后还望将军不吝赐教。”
那男人上下打量着暗七,:“嗯,根骨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只是带兵打仗可不单单靠武力,你往后每天卯时就到军营里报到,我会亲自教导你兵法和实战演练,你也要尽快融入军营的生活中。”
暗七此时还是一脸的懵,楚毅给他解释道:“眼前这位,便是你心心念念的小时候的那位将军,卫启文卫将军。”
暗七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也有些手足无措,他太激动了,以至于现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
楚毅见他这样,笑着跟卫将军打趣道:“我家小孩害羞了,还请卫将军见谅。”
卫启文哈哈大笑,很是爽朗,“无妨,此等纯真的心性,在军营里可是不多见,我稀罕还来不及。”
暗七听着两人打趣他的话,脸颊更是红得滴血。
自此之后,暗七每天早上要赶在卯时前到达军营,寅时就要顶着寒风从王府出发,骑着快马赶往二十里外的军营里接受训练。
武力方面暗七完全没有问题,卫启文主要还是教他如何带兵打仗,排兵布阵,运用当下的地形、气候等多种因素,穿插使用不同的阵法。
起初楚毅还心疼暗七每天天不亮就要早起,跟他商量着让他直接住在军营中,也免了这来回奔波的辛苦。
暗七自是不愿,自从进入军营受训后,他跟楚毅独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楚毅未醒他就要离开,有时候他回来得晚了,楚毅等久了困得直接靠着床睡,要不是他及时给楚毅盖上被子,第二天估计得着凉。
每天就那么一小会儿时间相见,他格外珍惜。
宫变
雪灾过后,楚国处于百业待兴的局面,皇帝楚天阔病情加重,身体每况日下,欲让太子楚澜即刻继位,礼部为着登基大典忙碌着。
御花园一凉亭内
啪嗒
楚毅手执一枚黑子落于棋盘之上,抬眸含笑道:“哥哥你输了。”
“是我输了。”太子楚澜无奈摇头轻笑:“这五子棋当真奇妙,规则看似简单,实则需要更为缜密的布局,否则双方将在这棋盘上无休止地斗下去。”
“你身边那个小暗卫,你打算怎么办?”楚澜喝了口茶,睨了楚毅一眼:“可需要我向父皇说情,给你请旨赐婚?”
楚毅拿起棋盘上的一枚黑子,在手指上反复揉捻,低垂着眼眸:“不了,哥哥,他是个心中有丘壑之人,不该困于后院这四方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