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珩吩咐司机掉头。
边月抿唇,冷着一张精致小脸,不说话。
很长时间,车内都是死寂。
外面的雨暂时停了,雨水积留在地上,在路灯的照映下,反射出一小滩的光。
李斯珩在冗长的沉默后,主动开口,声音已同从前一般温和。
他说:“月月,我方才喝多了,你不要放心上。”
“李斯珩,有人扇你一耳光,之后同说你喝多了,实在是抱歉,你真能觉得没关系吗?”
边月好笑的扯了扯唇角,弧度讽刺,“就算,我真的同你说没关系,你敢相信吗?”
李斯珩又是沉默,顿了顿,才说:“你在怪我?”
边月足够坦然:“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该见面,我结婚了,我是有家庭的人,我的道德不容许我与你再有什么,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们都不该私下见面。”
“边月,”他喊她的名字,声音透着酸涩,他说:“我们认识年了,年光景,在你这里,我连私下同你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吗?”
这次轮到边月不说话。
她不说话,但是给出来的讯息更明显——没有。
李斯珩心中有细密的绝望如同藤蔓,开始密不透风的包裹他的呼吸。
他的脸色白,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却觉得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李斯珩,你失去她了。
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一遍一遍,一遍一遍的轻声说
边月归家已经是后半夜,走过雨后清凉寂静的园林造景,鞋面都沾了潮湿。
她走到正门口,在玄关处脱下鞋子,才轻手轻脚的走进去。
沈津辞在家。
边月是有这个心理准备认识的,可是真的事到临头,她还是觉得不安。
男人在电话中太过温和的语调,将所有的情绪都完全掩饰,存心叫人分毫都窥探不出。
边月根本猜不到他心中所想,明明人之常情,他早该怒,但他如此冷静。
于是,边月怀着复杂的心思,往里走去。
大厅灯光昏昧,男人的身形深陷暗色灯光,背对自己,白色的布料考究,勾勒出肩线平直利落,很优越的姿态。
他同黑暗太相配了,置身其中,好像从来就该如此。
边月心头一紧,走到他面前。
她面上不安,一路低着头,直到在男人对面坐下,还是一动不敢动。
边月觉得,她好似电视剧本里被抓奸的丈夫,此时正惴惴不安,听候审判。
而沈津辞开口,声音低而磁性,听不出波澜,淡如雾的语调,他说:“不敢抬头看我?”
边月这才迟疑着,抬起头。
她看见男人美色矜贵的脸,那双淡漠众生的眼睛,此时平生暗沉,正看着自己,眉眼深深。
沈津辞已经开了话茬,这让边月生出一些勇气,她犹豫片刻,才轻声道:“我没有不敢看你沈津辞,你今天累不累呀?”
真是孩子气的话。
笨拙又生硬的想要试图扯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