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也知道,女子从商在外少不了应酬,我只能用一些小手段了,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哦,不能告诉任何人。”沈舒绽放一个温柔的笑容,伸出了一根小食指。
“嗯嗯,我连父母都不会告诉的!”
太好了,她才刚刚见到女神,就跟女神有了共同的关联。
秦宴拉开了阮心雨,心里埋汰阮心雨不知轻重,他的大小姐是拿来宠的,她倒好抓着沈舒的手不放,是真的没把他这个正牌未婚夫放在眼里。
“哎,你这狗男人,不要妨碍我跟女神说话!女神,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阮心雨作为一个过来人,诚恳地劝说沈舒。
秦宴:“……”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疯婆子,要跟他抢沈舒?
沈舒看向了秦宴,一时接不了话。
“说呗,反正我是个男的,就不是个好东西。”
男人阴阳怪气说起了话,言语流露出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这世上还是有好男子的,相信自己会遇到。”沈舒心下犯难,军阀哥哥生气,可不好哄。
阮心雨眼底闪过了一丝失望,女神没有认同她的话。
晚风微微撩动沈舒耳鬓的青丝,她迎风不退的样子蓦地让人肃然起敬。
阮心雨忽然意识到她跟沈舒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做不到违背家族去独当一面,这番对比之下,她更加羡慕沈舒了。
“女神,给我一点时间,我也想变得跟你一样优秀!”
话刚刚落下,雷通文的声音响了起来:“拍卖已经开始了,我的未婚妻在这里啊。”
雷通文的一句话将阮心雨好不容易聚起来的热情浇灭了,阮家和雷家是达成协议了吗?
“沈舒,你也在?我瞧着拍卖会名单上好像有一串珍珠项链,特别适合你。”雷通文皮笑肉不笑,静静地看着沈舒的反应。
“哥哥,我乏了,想来这宴会有些味道。”
沈舒的话似乎别有所指。
雷通文听后整张脸都不协调了,沈舒灌了他狗液之事,至今历历在目,她倒是会嘲讽声。
雷通文捂住自己的腹部,只觉胃里翻江倒海。
前段时间,日本鬼子将狂犬病毒进一步放大在犬类身上,对革命党进行撕咬,那癫狂血腥的场景他至今还记得。
想到这里,雷通文恨不能直接将自己的胃进行切除。
算计小日子
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流走在杯壁碰撞之间,人群中最为醒目的一张脸无疑是一身雪锦狐毛的沈舒。几乎所有人都被那一张绝美的脸所吸引,只不过除了一人除外,那人便是汪云剑。汪云剑见识过沈舒从仙女掉落成凡人的样子,哪怕这一张脸再惊艳,他也忘不了沈舒呕吐的样子。拍卖师是一个身穿旗袍的女子,长相并不出众,一槌定音的时候,往秦宴的方向看了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诧。那一双眼睛,太熟悉了!“好,唐代唐三彩以一百万成交!”“接下来是我们的压轴拍卖品,是一个英国商人捐出来康熙御用茶白色茶杯!”本身这样的茶杯景德镇也能生产,但因为是康熙御用,康乾盛世并非浪得虚名。皇帝的待遇凌驾在普通老百姓之上,所用的杯子自然也非同凡响。只见红色的幕布揭开后,茶白色的杯子通体碧翠,如过雨松色,澄净透亮,哪怕经过了那么多年依旧没有丝毫瑕疵。沈舒微微揉皱了眉头,这些东西分明就是八国联军抢的,那群强盗还好意思拿中国的东西来赚中国人的钱!大伙们对杯子兴致不高,他们感兴趣的是康熙用过的杯子,皇帝御用过的东西到了哪里都有收藏的价值。“起拍价,十万!”十万大洋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十万大洋开几个厂子都没有问题。沈舒缓缓举出牌子,身后的秦宴心领神会:“一百万。”一百万大洋,宋美龄花了一千万大洋组建了一支空军队伍,这要是再加十倍,也能组建一支军队了。“沈会长真是大手笔,一个杯子而已,用得着出一百万大洋,真是有钱没处使。”说话那人看起来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眉宇间却透露着一股英气,西装和他甚配。林靖轩没想到沈舒居然为了一个杯子,出手如此阔绰。沈舒倒也不恼怒:“林公子说笑了,杯子本身不值钱,但怎么说都是中国的东西,流落在外,我实在是不甘心。”“不甘心”三个字一出来,千本奈子喜上眉梢,她就是喜欢看沈舒难受的样子,不知为何,只要沈舒难受,她的心里就无比充实。“山本,跟上。”在千本奈子的授意下,山本武刀加价。“两百万!”两百万,这可不够。林靖轩似乎明白了沈舒的用意,也跟着加价。“三百万!”三百万,可能会割掉盐会一块大肉。银元在1936年已经出现了通货膨胀的迹象,哪怕是到了如今,现象依旧没有消除。叫价的人皆是一百万一百万加注,这让资产相对不足的人没法加价。沈舒面不改色,将牌子点击桌面两下。秦宴会意:“五百万!”山本武刀开始不耐烦了,这个中国人竟然在挑衅它们的财力!“一千万!”一千万的声音一出来,千本奈子开始察觉哪里不对劲了。沈舒也在这个时候停止了加价,做出一副遗憾惋惜的样子。“看来,事与愿违啊,罢了!”沈舒捂着胸口,好像气急败坏的样子。离开之时,在沈舒的授意下将宴会能打包的东西打包了一遍,尤其是那三文鱼刺身,听说这玩意是贵族的挚爱,沈舒拿了整整三盘。在场之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看见沈舒的举动,对她更加不满了。“都说沈会长在乡下待过一段时间,我看她身上的习性——不说了,不说了。”此时的沈舒对名媛们而言就是一个粗鄙之人,又不是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还拿了那么多东西。“我看沈会长倒是像失去了想要的拍卖品,化悲愤为食欲。”经过林靖轩那么一提点,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在豪门圈子,只有你地位足够高才能够让人闭嘴。林靖轩这时也愤而离场。“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一千万三次!一千万,成交!”山本武刀像是一个胜利者一样嘲讽看了沈舒一眼,此时的沈舒看起来惨淡离场,山本武刀下巴扬得快与他那狭长的单眼皮相齐。“区区中国人,还想跟我比?哼!”山本武刀爽快让拍卖会的工作人员去他家取钱。出了汪家门,沈舒险些没笑出来,考虑到她自己的伤口只好忍下来。晚风不寒不燥,正轻轻掠过她的脸庞,林靖轩走了过来。他的仪态不输于秦宴。“可还好玩?”“还行,估计山本武刀这个时候还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沈舒因为这事容光焕发,好似没有受过什么伤的样子。她的手挽着秦宴的手,不论她同旁人说了些什么,都给足了他安全感。林靖轩颇为无奈拍头:“你们二人真是……”“若你羡慕,也找一个体己的人。”秦宴回道。很难想象,三年前的他们还是死对头,如今却一起合作。“别了,我呀,还是习惯一个人。”一个人才能够不给自己留后路,专心去做民族大事。三人简短寒暄了几句,便分道扬镳。林靖轩的背影总是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有些路总得一个人去走吧。今晚的月色正好,虽有寒意倒也清透。千本奈子越想越不对劲,沈舒似乎是故意让给山本武刀。“特高课少佐,您好像不高兴,是因为让您不高兴的沈舒输给了我吗?您也无须沮丧,我身为大日本帝国第一商业奇才的徒弟,自然不会输给一个黄毛丫头。听,我的汉语提高了不少。”山本武刀毫不掩饰自己的沾沾自喜。突然间,千本奈子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拍在山本光秃秃的头上,像是一块砖头砸在了山本的秃头上。“八嘎,你看不出来吗?你中了沈舒的计了!”千本奈子恍然大悟,沈舒一个连山珍海味都舍不得吃的人,怎么会花钱买一个杯子,康熙御用的又如何,这杯子最多值一百万。山本武刀还没有反应过来。“您打我做什么?打压沈舒您心里不也是高兴的。”千本奈子像是在看一个傻子。“沈舒根本就不想拍卖这杯子,蠢货!”经过千本奈子的提点,山本武刀恍然大悟。“想不到我们日本人到处算计人,却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特高课少佐,您打死我吧,我给日本人丢脸了!”山本武刀拔出日本武士刀:“我这就切腹自尽,以表对天皇的忠诚!”见千本奈子没有阻止的意思,山本武刀又将武士刀给收了起来。“少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等沈舒结婚那日,她的嫁妆也会公之于众。”“少佐,为什么不策反沈家的人?”山本武刀好像难得聪明了一回。千本奈子也想过:“你以为沈舒没有想到过吗?”山本武刀觉得自己将功折罪的机会来了,谄媚说着:“两天前,我碰见了一个赌鬼,替他还了赌债,他以为我是个中国人,缠着我报恩,只要他能够弄到沈舒的嫁妆,那么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了。”千本奈子并没有山本武刀想象中那么高兴,相反是在看白痴。“你认为哪一个中国人生得跟你一样丑陋低矮,还带着北海道的口音,混账,他是利用你帮他还了赌债!”山本武刀的智商再一次受到了碾压,原来还有这一门学问。沈舒回到沈家,恰好看见了刘管家正揪着刘子行的耳朵。“老头,你别揪了,要坏了!”“你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又输了多少?”刘管家丝毫没有手下留情,恨不得直接将他的耳朵拧下来,刘管家觉得吃了痛就不会再去赌了。“哎呦,老头,你是不知道骰子的诱惑,我那是情难自禁啊!”“我问你欠了多少?”刘管家逐渐暴怒了起来,赌场的手段他最清楚不过了,剁手指还算是小事,失了命他上哪里找儿子去。刘子行不肯松口,只说:“有个冤大头替我还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沈舒觉得自己有必要不去掺合。“好啊你,竟然还敢骗人了!我们老刘家的一世清白都叫你毁了去!”刘子行感觉自己的两只耳朵都传来了疼痛,老头看来是对他下了死手。“日本人,他是个日本人!”刘管家手一松,刘子行摔在了草地上,吃了一口枯萎的草。沈舒脚步停顿了下来,想不到刘子行还是有一些手段。刘管家像是搀扶皇帝一样将刘子行搀扶起来。“哎呦,我的儿呀,有没有摔坏了你?都是你爹不好,来,爹这就给你弄吃的去!”“这还差不多。”刘子行感受到了沉重的父爱,已经很长时间他的父亲没有对他和颜悦色了。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的累累罪行,坑害中国经济,这是有一万个山本武刀送上门来,都应该以死谢罪。“那你以后还揪不揪我的耳朵?”“你小子,别以为立了功就能够得寸进尺,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去赌,老子是你爹,照样打你!”孰是孰非,刘管家还是拎得清。秦宴忽然有些羡慕了,沈舒身边的人个个都是有主见讲理的人,而在军统一切以任务为重,为了任务他们可以舍弃自己的道德,放弃自己的亲人。普鲁士的纪律严明,军统不见得学了去,倒是等级规划森严。“小姐,您回来了,我去给您弄点吃的。”沈舒指了指后备箱的位置:“不用了,我打包了一些菜回来,用银针验验毒,能吃的就热一下分给大家吃了。”秦宴再一次对她刮目相看,沈舒并不信任宴会上的东西,她的每一步走得都小心谨慎。“好。”“老头,你干嘛对她那么客气,如今我是功臣,你就是功臣的父亲……”刘管家赶忙封住了刘子行的嘴巴,这孩子说话怎么不过脑子呢,就那么一点误打误撞的小功劳还想对沈舒指手画脚。“小姐,他脑子抽了,我这就将他拖走!”刘管家拉着刘子行的手去了后备箱。“干活麻利点!”刘子行的脸上布满了委屈,这怎么跟他想的大相庭径?呜呜呜。沈舒忍不住笑了起来:“阿宴,我忍不住了……”她伤口微微扯动了一下,疼痛让她止住了笑意。沈舒抬头望了一眼秦宴的表情,他的脸上尽然全是凝重的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她知道秦宴担心她的伤势,她也确实不该笑的。“我错了。”云锦渗透出了一抹血迹,秦宴将她抱起,重新为她包扎。“日后,你再将自己的生命不当回事,我就将你锁起来当金丝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