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嫁给云韬也有一个月了?加上先前那些时日,可是习惯了柳府生活?”
“嗯,惯了。”
“那府上的人啊事啊,都粗略了解了?”
“嗯。”
婆媳二人便是搭拉着手,走在柳府曲折的回廊之上。“那就好。今日来找你,倒真有点事交代。你心细如丝,举止间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你娘将你教得很好。”
“娘过奖了。”
“只是韬儿这孩子无甚耐性,小时从西域买来的奇珍异玩,往往不出十日就往语和湖里扔,兴致来了,就让下人给捞上来,捞上来又给扔掉,任性得很,所以府里有几个下人深识水性。韬儿啊,自幼就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随心所欲惯了,有时难免会忽略身边人的感受,但他爹从不管他,我又管不住他。现在你既为他妻子,就多顺着他迁就他,明白么?其实对韬儿嘛,不逆他的意,便没事了。”
“谨听娘教诲。”
“嗯。”点点头,“其实韬儿和谁都不亲近,老实说你们成亲,初时我还担心你受了冷落。但如今看来,你们相处融洽,我也就放心了。当然,你毕竟是他的妻子,适时使使性子,发发脾气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记得要把握个度,莫要过了。”颇有点语重心长。
“娘说的,燕凝都懂。”
若兰便是暗中瞧瞧燕凝的神色,见她面无波澜,轻轻松了口气。
没错,她在暗示慧娘阻止丈夫纳妾的事,不希望燕凝如她娘。
哎,其实身为过来人她当然明白这当中的苦涩,丈夫他娶,滋味自是不好受。但有时身不由己,便是先探探口风。而且为娘者,当然也希望儿子多子多福。
其实她倒是打心眼地喜欢这个娃,淡淡的性子奇特的对了她的味,她当然也不希望为难了燕凝,更何况这还是好姐妹的唯一女儿,只是而今男人纳妾实属平常,韬儿现在不纳妾,不能代表将来。
倘若将来真有那么一天,她定保证燕凝正室夫人位置不可动摇便是了。
“唉,其实为人妻者,最大的幸福就是见到自己丈夫好,儿子好,你说是么?”
“嗯。”
拐了几个弯,走上条陌生的小道,铺着些小巧的青花石,道两旁种着些精致的花草,清香扑鼻。
这里燕凝还未来过,有走了段路,若兰停下脚步,抬头一望,笑笑,“我们到了。”
而后便置步走进了前面那间别致的小院,偌大的木屋,尚未进去,便闻到空气里浓郁的药草味道。
放眼望去屋里满是药盒,中置一木桌,一个白衫男子坐在屋中木凳之上木桌之旁,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正指示着一小童抓药。
“南,横七竖三,二两。”
听到木柜抽出推进的声音,又有条不紊的继续,“横八竖四,五钱。”
然后他停下来,微微侧头,“柳夫人。”
“穆大夫。”若兰唤了句。
“柳夫人今日特别到访,想必是为了您身边那位女子。”男子背对着她们,一动不动,已是辨别出燕凝的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