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筝呆了片刻,这下是真的惊讶无比了。
始皇大大这是要授权于她,还是无比巨大的权利!
“陛下,”黎筝行了大礼:“如此殊荣臣不敢受,您赏赐臣一块儿墨条便足以了,墨条背后的权柄——”
“起来!”嬴□□身,点点松墨寒香从他身上传来。
他一把握住黎筝的手肘,将人抬起,“你受不受得这墨条,寡人心中自有度量,种植土豆乃费一力而利千秋万民之功,此事,务必加急推进,拿了这墨条,便等同于寡人时刻在你身边,有异议者,便用此墨条行令禁止便可。”
“陛下···”黎筝感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又是肩头沉甸甸的几下轻拍,这位在后世总是被称为暴君的男人宽和道:“行了,下去吧,今天小白也耕作疲惫了,回
()去好好休息。”
他赏赐了黎筝丝绸百匹,另附玉枕,丝被,要求黎筝今晚好生歇息,明日再战试种一事。
如此安排,黎筝心中再无半点沮丧颓废,只想着为始皇大大抛头颅洒热血,将这土豆的撒上金坷垃,让亩产再翻个几翻。
她面带笑容地回了府,留下心头沉重的扶苏与松了口气的嬴政两人凑父子局。
嬴政左右晃动了下酸痛的脖颈,垂下僵硬的肩膀用手敲了敲,再抬头,却见殿中原来还站着个人。
“扶苏,”君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刚经历了一场纷争的倦怠肉眼可见,“刚才事忙,倒是没来得及与你说上两句。”
“父王。”扶苏上前一礼。
他思来想去,都觉自己对两人的猜测过于离奇,但方才的那块代表着权力与财富的“熠金墨”实在容不得他不多想。
那小巫女除了在西犬丘救过父王,帮助当地百姓重建家园之外,身上尚无半点实际功劳,如何就能领下这么重大的职责与权力?
若非不是出于私情——
脑中思绪停止在这里,不敢再想下去。
扶苏有些烦躁地捻了捻空无一物的手指,那小白花珠链上,凹凸起伏的痕迹仿佛仍在手心。
他在漫长的沉默中犹豫踌躇,最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道:“父王,巫女阁下姿容上佳,虽一直戴着面纱,但看其轮廓也可知面纱之下容颜如画,扶苏曾在街市上见过多次她因此被人纠缠,难以脱身,十分烦恼,所以在想,是否给她赏赐一门亲事,若订了夫婿,旁人知晓名花有主,或许便能少上许多垂涎。”
纠缠是真,多次是假。
扶苏以此做伐,只想探听父王心里对黎筝的想法。
而嬴政也的确立时想到了黎筝那张穿了女装之后,更为春花秋月惹谁怜的脸蛋。
素来听闻齐国邹氏一族姿容昳丽,男性族人都是出名的美男子,没想到放在女子身上也如此突出,甚至于青出于蓝胜于蓝,现在年纪还小就已经开始吸人眼球了,长大之后,怕不是要成为一方祸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份美貌若是放在他人身上,大抵要招来祸患,但既然黎筝身后有他在,自然无需太过担忧。
倒是——
嬴政睨了扶苏一眼。
倒是可能会为了容貌过盛,出门总是引人围观而增添些许烦恼。
好在那孩子因为有两重身份,总是蒙面待人,否则的话,可真要担心那些农田里的人们见到了她无心耕种,只知情思泛滥。
这般一想,嬴政长眉皱起,心道确实如同扶苏所言,是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他点点头,挥手道:“此事父王已有想法,你不必太过上心担忧。”
已有想法。
扶苏骤然攥起了拳。
他只是想随意试探一一,没想到,父王竟真的对小巫女有所想法!
少年面色一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难怪小巫女只得伤心买醉,在这秦国之中,父王可不就是说一不一,拒绝不得的人?
嬴政还想同扶苏问些今日下田试种土豆之事,却见他面色不好,可能是于土豆一事太过努力,伤了神思,以至身体变得孱弱起来。
遂收了心思,只让扶苏赶紧休息,闭口不问试种之事。
这样一来,也刚好中了扶苏下怀。
他知晓父王对白有意,瞬间别的事情都左耳进右耳出了,只一心思考如何破解这糟糕至极的局面。
一个主意在此时升起。
若他跟黎筝抢在父王下旨之前,假称私定终身,非彼此不可,那能不能解这人生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