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氏激动极了,跑过来正赶上宁翘下马来,她笑嘻嘻的拉着宁翘的手,又怕给旁边的人听到似的。
&esp;&esp;轻声道:“姐姐,你赢啦。”
&esp;&esp;宁翘知道。冲过终点线的时候,她眼角余光看到博尔济吉特氏比她慢了半个身位。
&esp;&esp;等她回来的时候,看见博尔济吉特氏铁青着脸坐在马背上,等她的侍女过来了,博尔济吉特氏才下来了。
&esp;&esp;宁翘赢了,就代表八旗赢了,代表女真旧部赢了。
&esp;&esp;福晋夫人们可都是热烈奔放的性子,这两个月的游猎下来,更是无所拘束了。何况在场的大部分都是人精,能不知道这一场输赢意味着什么吗。
&esp;&esp;八旗女真旧部出身的福晋夫人们都在欢呼,蒙古福晋们包括宸妃在内,这脸色自然是不大好的。
&esp;&esp;可大面上总不能这样不大气的,僵硬了一瞬后,都在笑,在恭喜。
&esp;&esp;宁翘叫人迎到了宸妃跟前。
&esp;&esp;上回分组的时候,宁翘身份低坐的远,离贵人们都是有一定距离的。
&esp;&esp;这会儿她赢了关键的一局,就叫人带到最前头来了。
&esp;&esp;众目睽睽之下,宁翘谨记规矩,也不敢到处乱看,更不敢抬头看宸妃,规规矩矩的给宸妃磕头行礼请安,还有在场的福晋夫人们,个个比她身份高,都要问一遍安。
&esp;&esp;“把头抬起来。”宸妃含着一点浅笑,看向宁翘。
&esp;&esp;宁翘被叫起后,便慢慢将头抬起来,也不能直视宸妃的眼睛,只好微微垂着视线,入目瞧见的,就是宸妃脚上穿着的精致的鹿皮靴子。
&esp;&esp;那靴子上头钉着硕大的闪亮东珠,那规格似乎是皇后才能用的。
&esp;&esp;宁翘抬起头后,跟前一圈人都看清了她的模样,有几个年轻福晋明显深吸了一口气,还听见有人似乎嘶了一声。
&esp;&esp;宸妃同礼亲王代善的嫡福晋笑道:“本宫先前还在想呢,怎么听说睿王这回出来,身边只带了两个侍妾,有一个还病了,就剩下这一个。这也太少了些。”
&esp;&esp;“今儿一看着人倒是明白了,原来这个生的国色天香年轻动人,这一个看进眼里了,就把别人放下了。”
&esp;&esp;礼亲王福晋是正红旗人,姓李佳氏,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八旗出身。
&esp;&esp;这一回分组比赛,礼亲王福晋年纪大了不参加,就与济尔哈朗的福晋在一起,给八旗给女真旧部的参赛的福晋们掠阵。
&esp;&esp;听见宸妃这样说,礼王福晋笑呵呵地道:“要说国色天香年轻动人,那还得是娘娘这样的美人,她小孩子家家的,哪够得上这样的话呢?”
&esp;&esp;“小?”宸妃看向宁翘,笑道,“你多大了?”
&esp;&esp;宁翘道:“回娘娘的话,奴才尚不足十六。”
&esp;&esp;宸妃哦了一声,说:“那就是快十六了。本宫听说了,你是皇上赐到睿王府的。镶白旗的出身,正经是睿王旗下的奴才。怕是家里也有跟着睿王从征的吧。我们肃王侧福晋当初在科尔沁,那也是从小练就的骑术,今儿倒是输给你了。可见你不但长得好,骑术也是不错的。”
&esp;&esp;博尔济吉特氏就在旁边,听见这话,忿忿道:“我不服!娘娘,她的马有问题!我是绝不可能会输的!”
&esp;&esp;又看向宁翘,眼睛里似在喷火,“你的马有问题!”
&esp;&esp;宁翘没看博尔济吉特氏,可博尔济吉特氏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敌意,那灼热简直无可忽视,就好像恨上了宁翘似的。
&esp;&esp;宁翘自个儿还不知道这恨究竟从何而来。
&esp;&esp;“马有问题?”宸妃不紧不慢地道,“你们上场之前,不是都检查过了吗?”
&esp;&esp;博尔济吉特氏就是不服,非要再检查一遍。
&esp;&esp;就在宸妃要松口的时候,礼王福晋笑道:“宁氏,这马你是从何而来的啊?”
&esp;&esp;礼王福晋还挺温和客气的,“娘娘,容妾先问问再行定夺吧。”
&esp;&esp;代善如今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几乎等同于族长,皇太极将他高高的架起来,他是两红旗的旗主,就连皇太极都对他恩遇有加,宸妃自然不能怠慢礼王福晋了。
&esp;&esp;闻言就没说什么了。
&esp;&esp;宁翘道:“这马是刚到养息河牧场的时候,我们主子爷所赐。是主子爷替奴才寻来的良马。”
&esp;&esp;“是睿王亲送的马啊。难怪这样稳当了。”
&esp;&esp;礼王福晋望着眼前的几个人和善笑道,“睿王最爱良马与猎鹰。这回皇上出来游猎,睿王将府上千只海东青都带了出来。这马既然是睿王寻的,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esp;&esp;“侧福晋如若执意要检查,那检查一下也好。可若是这话传到睿王那里去了,恐怕就不大好听了。咱们这一群上了年纪的,又有身份地位尊贵的。怕叫人家说出去欺负小孩子,那可就不好了。”
&esp;&esp;宸妃眉目一顿,深深看了礼王福晋一眼。
&esp;&esp;礼王福晋毫不示弱,含笑与宸妃交换了几个眼神。
&esp;&esp;宸妃看向博尔济吉特氏:“睿亲王亲自选出来的良马,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技不如人,还在这里赖马,还不快退下去,没得叫人笑话你失了体面欺负一个侍妾。”
&esp;&esp;博尔济吉特氏不服,还想说些什么,宸妃深深看了她一眼,博尔济吉特氏只得退下去了。
&esp;&esp;宸妃这才望向宁翘,笑道:“你赢了。本宫信守承诺,这彩头自然是给你的。皇上的彩头也落在了你身上。”
&esp;&esp;有宫人捧着那装着鲛丝纱的托盘走到宁翘面前。
&esp;&esp;哪怕是在凉帐底下,也能看见这鲛丝纱如海水般闪烁着温柔的蓝色波光。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