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的声音也闷闷的。
——上次的事,还未向阿槿姑娘道歉的。
他总觉得有心结,只是他还没想好该如何道歉,阿槿姑娘就走了。
他低着头,轻叹一声:“大人,您说阿槿姑娘会不会怨属下啊?”
会怨吗?
季君皎微微抬眸,长长的睫毛上承载的雨滴不堪重负,滴落下来。
仿若晶莹的眼泪。
会怨他吗?
在阿槿的事情上,他似乎总是在做错事的。
就连补救都显得不够诚恳。
男人眼皮微动,又缓缓阖上了眼睛。
罢了。
此后应当都不会再见面了。
雨势渐大。
“大人,回吧。”长青撑着伞,提醒一句。
季君皎微微转身,却看到清越从秦不闻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走出房门时还擦了擦眼泪。
看到季君皎,清越愣了一下,急忙行礼。
“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季君皎没说话,看向清越。
清越也反应过来,忙解释道:“阿槿姑娘临走前让奴婢收拾一下房间,说是别落下什么东西。”
季君皎微微颔首。
“对了大人,”清越顶着雨势,将一沓包着的什么东西送到季君皎面前,“这是阿槿姑娘留下来的,奴婢正想着拿去给您呢。”
季君皎眸光微微晃动。
他伸手接过,那是包得认真完好的牛皮纸,将牛皮纸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罗了几本宫溪山先生的亲笔手迹,甚至有几本是季君皎都找不到的孤本。
——她一个女子,收集到这些东西,究竟要花费多少时间精力?
秋雨斜斜地打在男人的指骨,季君皎修长的手指划过那几本书,睫毛轻颤。
书本露出一个小小的角,季君皎将那张纸从书中抽了出来。
是她写的。
【阿槿祝大人,顺颂时祺,秋绥冬禧。】
“轰隆——”
打雷了。
雷声轰鸣,有闪电的光亮打在男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不知过了多久。
季君皎猛地抬头,朝着文渊阁外大步走去。
“长青!”
身后的长青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属下在!”
“备马车。”
——他想见她。
长青瞬间会意,眼睛都亮了几分:“是!”
雨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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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长青将马车停靠在那户人家的住处门口,他才尤觉得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
而且安静得过于诡异了。
直到季君皎带着长青推开柴门,走到了屋檐之下,房屋内都未有任何声音。
奇怪,哪怕是再安静的人家,这么长时间房间里也不可能一句话没有啊。
长青微微蹙眉,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家大人。
季君皎不知道在想什么,站在门外没动,也没去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