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怎么害羞了?莫不是今晚,也有姑娘认出了将军,抛花抛绣帕的,想要嫁给将军?”
这话出口,满堂笑声一片。
滕越脸色微僵。
“不敢,我已成了亲了。”
这是实话,在座的也都知道,可不知谁说了一句,“那也没关系。”
众人还在笑,并没觉得有什么。滕越却觉这话不太合适,他忽的就想到了什么,目光往众人中扫去。
此间除了自己母亲和几位夫人,也有些姑娘。但他看了一遍,没看到自己的妻子。
滕越不好直接问,又应了几句夫人们的话,便准备离去,他母亲林老夫人也开了口。
“满身都是风尘,你回去换衣裳吧。”
滕越离了此处,才问了母亲身边的魏嬷嬷,“夫人缘何没在?”
魏嬷嬷在林老夫人身边服侍了几十年,深得老夫人信任,府内事宜都由她代老夫人打理。
这会魏嬷嬷没有直接回应,先行礼问了滕越怎么提前回来了,要在家住几日的话。
滕越简单应了两句说时间不定,魏嬷嬷这才答了他方才的问题。
“夫人有些不适,便回柳明轩歇着了。”
滕越听着顿了顿。
今日是自家府里的花宴,照理他的妻子应该陪着母亲待客才是,怎么回了柳明轩?
“是病了?可请个大夫来瞧了?”
魏嬷嬷笑了一声,“二爷真是好性,但老奴以为她约莫不用请大夫。”
这话说得多少有些古怪,滕越没好深问,举步往柳明轩而去。
*
书案上烛灯晃了一晃。
邓如蕴眼睛发涩地闭了起来。秀娘见状直接走上前,把她书案上的手札纸张全都收了去。
“姑娘可歇几日吧。再这样点灯熬油地看书,只怕也得弄个什么叆叇(古眼镜)架在眼睛上,跟个考了半辈子科举的老秀才似得。”
药书买了不知多少,加上家中的手札来来回回地翻,她没有一日不看上几个时辰,秀娘真怕她哪日瞧不清东西。
邓如蕴听了这话却笑到不行,“老秀才怎么了?难不成秀娘姐瞧不起秀才?”
“奴婢可没说这话,姑娘就别夹缠了。”她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些书收走,自是不同邓如蕴辩论,只指了窗下的鱼缸,“姑娘去看鱼吧,看上两刻钟,眼睛就舒服多了。”
说完就抱着邓如蕴的书离了房中。
邓如蕴没得辩论,也拗不过她,只能琢磨着刚才看的制药方子,坐在窗下看鱼。
她盯着鱼看,脑袋里想着那些方子入了神,一时没听见院中有了动静,直到有人撩了窗子走了进来,她还以为是秀娘回来了,开口便道。
“今晚好生无聊,咱们玩双陆吧?”
邓如蕴说着完,转头看了过去。
只一眼,她身姿微僵地顿在了窗下的交椅上。
来的不是秀娘,是她的“夫君”滕越。
滕越亦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