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的情况你知道么?”
李奶奶点点头:“知道些,也是个苦命人,她就一个儿子,儿子结婚后有了个女儿,结果那女儿大学刚毕业就出意外伤到了脑袋,成了植物人,这些年一直在家里照顾着,原本她家境还不错,儿子儿媳在外工作能供得起孩子治疗吃药。但前几年儿子见义勇为救人时落了伤,手臂和腰都不能再做重活,就找了保安的活计给人看门,一个月挣不了多少钱,一家重担都在儿媳身上了。到现在那孩子也还没醒,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醒了,一家人都不肯放弃。就前几天,她孙女的情况似乎不太好,刚从医院回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正说来她家看看。”
问渊道长也想去看看,便道:“那正好,现在去吧。”
李奶奶虽疑惑,却还是大踏步朝前走去,几人立即跟上。
李奶奶来过文静奶奶家几次,她大踏步到了二楼门口敲了敲门,屋内好一会才有人应。
开门的是位老人,瞧着比李奶奶要年轻一些,体态微胖,头发时髦地烫了卷。但此时她神色憔悴,头发也凌乱地没怎么打理。
此时客厅里只有她在,孩子父母都去上班了并不在家。
见到是李奶奶,她有些诧异:“李爱芬,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都说你要退出跳舞队不参加演出了,你跳舞那么好,退出多可惜啊。对了,这位是青阳观的观主,这几个是……”
李奶奶对狼霄和胡元绯他们都还不熟,不过是道长带来的人,她就随口道,“是道长的朋友。知道我过来看你,也顺便跟过来了,你不介意吧?”
文静摇摇头:“不介意,快请进来坐吧,唉,没时间收拾,今天家里有点乱,你们别嫌弃就好。我给你们倒水。”
“别忙活了,坐下来说话。你退出舞蹈队是不是为了你孙女萱萱?她现在咋样啊?”
文静奶奶又叹了口气:“先前人虽然不醒,可每次送到医院检查都说指标挺好的,脑袋里的血块早就消散了。我们照顾的细致,除了肌肉有些萎缩也没什么压疮,医生说她脑部挺活跃的,多和她说说话说不定就能醒过来了。上上周我给她翻身的时候看到她的手抬起来了,以前她手指虽然能动但还是第一次抬起来,我们一家都高兴坏了。可谁知这不是什么好事,之后她浑身激烈颤抖,一幅要喘不过来气的样子,脸都快要憋紫了,我们就赶紧叫救护车把她送去了医院。医生说有点脑缺血,也不知道咋回事,之前每次检查都好好的。”
文静奶奶有些哽咽起来,“眼见着她就要好起来了,她爸还说等她醒来了就给她做最爱的红烧排骨,怎么会这样?”
李奶奶拍拍她的手:“别难过了,肯定会好起来的,这不是又回来了,是好转了?”
“在医院住了几天情况稳定了就回来了,医生让我们多扶她坐起来,不要老躺着,也给她晒晒太阳。我们都照做了,刚刚正在给她翻身。”她神情怔忡地道,“你说萱萱要是走了,我们这个家可怎么办啊?”
过去了这么多年,一家子都在为了这个孩子而努力,希冀着她还有一天能醒过来,若是有一天她真的不在了,一家子努力的目标都没了。即便在外人看来这个孩子就是个负担,可对他们一家人来说,这是宠爱着长大的唯一孩子,只要她还在呼吸那就还有希望。
李奶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重复地拍着她的手说会没事的。
说了一会后李奶奶突然想起跟来的一家子,赶忙拉过问渊道长道:“道长,你那里有没有什么保佑他们的符,文静,青阳观可灵的,肯定能保佑你家萱萱快点醒过来。”
问渊道长这次来没想过会用到祈禳符,身上也没带这样的东西,他在袖子里摸了摸,最后摸出一张镇邪祟为患符。
“你将这张符贴在东南方的墙上,能镇邪祟保家宅。下次来我再给你们平安符,这次没带。”
文静奶奶将信将疑地接过符:“多少钱?我给你拿钱。”
“不用,不要钱。”问渊道长趁机道,“我们可以看一下那孩子么?”
文静奶奶迟疑了一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见,不过还是点了头:“可以。”
这家也是个三室的房子,不过比李奶奶家要大许多,有个比较正规的客厅。
萱萱住在侧卧,床靠着朝南的飘窗,她躺了近十年,虽然家里精心护理,人依旧很消瘦,四肢细如麻杆,短短的头发不能经常洗看着有些枯燥。
这间侧卧不大,除了一面墙的衣柜,还放了张桌子和一个落地的书架。萱萱从前上学时的书籍家人保存的很完好,都规整地放在里面,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书也已经泛黄了。
进屋后狼霄就在屋内走了一圈,发现书架上除了些专业书,还有整整两层架子都是各种小说和漫画,柜子侧边还贴了很多漂亮的小卡。
看得出来这还是个很喜欢浪漫和梦幻的孩子。
可惜了。
问渊道长站在床边,侧头看了下站在身边的青瑶魂魄,从她的眼神里确认,那只动物就是出自这个孩子身上。
刚进门时他就感觉些许异常,这里的气场很活跃,不是阴气,类似灵气和妖气的感觉,淡淡的。靠近萱萱后,那种气息就更浓了。
而在青瑶眼中,她完全看不清楚萱萱的长相,因为她的脸被一股粗壮无比的彩色光柱给完全遮住了。
青瑶好奇地往前挪了两步,一直挪到床头柜边上,然后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戳了一下那道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