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
聂长欢茫然抬头,看见是聂曼霜,嘴一瘪,喊了声“姑姑”,眼泪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滚下来了。
聂曼霜差点当场就跟着一起哭了:“你是不是受委屈了,你跟姑姑说,姑姑去替你收拾他!”
要是在以往,聂长欢肯定会含糊其辞,可这次,她实在太累太难受了,啪嗒啪嗒的掉了几串眼泪,垂着眼睛轻声问聂曼霜:“姑姑,我妈说的对,也许我跟傅行野真的不合适。”
聂曼霜愣了愣:“是他欺负你了?”
聂长欢默了下,摇头:“不算他欺负我,只是我跟他不合适而已。”
她匆匆回想了下,她跟傅行野相识相知相恋到收下他的钻戒这小半年来,她和他之间连好好说话的次数都可以用一双手指数得过来,甜蜜时刻更是寥寥无几。
这样的感情,就真的是合适的吗?
显然不是的。
聂曼霜将聂长欢扶起来带着往家里走,轻声问:“你是因为他瞒着唐斯淮的事而跟他生气?”
聂长欢摇头。
她真正生气且失望的,是当她发现傅行野故意欺瞒自己之后,傅行野的一系列表现。
先不说他那天在办公室用那样的语气态度对她,就是这段时间,他还反而对自己不闻不问这事,就足够让她灰心了。
明明做错事的,是他傅行野啊。
而且傅行野冷落她,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上次他去国外做手术,不也是想搭理自己就搭理自己么。
只是自己太健忘,他一回来,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巴巴地凑了上去。
如果这一次她还是不长记性、不懂得知难而退,下一次再被傅行野冷落的时候,就真是活该了。
不过这些,聂长欢没办法跟聂曼霜说。
……
等聂长欢和聂曼霜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傅行野才收回视线,升上了车窗。
他没让启动车子,陈焰川也就不敢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别墅管家微信询问自己今晚是否要回去过夜的时候,陈焰川才偷偷回了个微信。
他刚将手机锁屏,傅行野就问他:“车祸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这件事有些复杂,并不是单纯偶然的事件。”陈焰川理了下思路,也因为顾忌傅行野的心情而斟酌了下用词,“从两三年前长欢小姐被唐斯淮救出山村开始算起,这件事里牵连的人很多。但跟这起车祸最为相关的,除了童丽诗的那个死忠粉,就是在背后推动这件事的聂薇。”
陈焰川说了半天,本以为傅行野这次是怎么也要狠狠地给聂薇一个真正的教训了,但傅行野却突然问他:“星月最近有没有在鲸城?”
星月。
听见这个称呼,陈焰川恭声答:“我昨日谈生意时还碰见她和朋友在会所玩儿,她还要我替她向你问好,说要是有时间,也该要约圈子里一起玩得朋友一起聚一聚,庆祝你手术成功。”
“她倒有心。”傅行野极快地笑了下,随后他微眯着眼眸看着窗外不知名的一处,缓缓补了一句,“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倒不好辜负她的心意。”
陈焰川听见这话,不由看了眼聂长欢之前离开的方向,但视野范围之内,已经没有聂长欢的身影了。
他收回视线,依旧恭恭敬敬地应道:“那我这就联系星月小姐。”
……
岑星月的动作倒是快,没过两天,就在会所顶层办了个小型宴会,现场装饰和请的人,一应是按照傅行野的喜好来的。
她原本以为,按照傅行野的本事,肯定是早就知道她参与了聂长欢那事的,所以这次答应赴宴是假、过来问责是真。
可宴会过半,傅行野对聂长欢的事只字未提,似乎还玩儿得挺尽兴,喝了不少酒,还抽了烟。
精心打扮过的岑星月这会儿已经不那么忐忑了,她坐在傅行野旁边,看着那个窝在座椅里的傅行野、看着烟雾缭绕而起的时候,觉得抽烟的傅行野全然没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反而格外地性感撩人。
他嘴里懒懒地叼着烟,正微眯着眼睛看不远处几个穿着热辣的年轻女孩子在摇摆蹦迪。不知道是他叼着烟的缘故还是他最近好这口,他嘴角是往上翘着的,似乎很是喜欢。
岑星月今日也穿了皮质的小短裙,一双细长腿原本规矩并列着,这会儿不小心往傅行野的喉结上盯了眼,她不动声色地抬起一条腿搭在了另外一条腿上,身子微微前倾半趴在桌子上,脚尖不自觉地有点绷直了。
她开口叫傅行野“行野哥哥”,声音莫名就有点发颤。
傅行野收回视线,笑着看向她时,向她挑了挑眉,示意她说话。
看着傅行野这样子,岑星月交叠的双腿微微紧绷,脚尖往地上压了压,手指不自觉地握了握。
她掩饰着,很聪明地没有提聂长欢,更没有扫兴地去说什么为了身体和眼睛而不要抽烟之类的话,只笑着与他对视:“你的工作那么忙,其实就应多出来休闲放松。这家会所的顶层一般都是我私用的,你要是喜欢,以后也可以常来,我跟下面的人说一声就行。”
傅行野没有立即接话,抬手摘了嘴里的烟,徐徐地吐出一口烟雾,垂眸时他将眼底摁进烟灰缸,起身时拍了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烟灰,而后抬步就走。
岑星月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忙跟着站起身。
傅行野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偏头看了她一眼,抬手在她发顶揉了揉:“今天还有事,下次再过来找你消遣时间。”
傅行野这亲昵的动作,让岑星月不由松了口气,立马扬起笑脸追了两步,走在傅行野身侧:“行野哥哥,那我送你下去。”
傅行野背对着她摆了摆手,走出去好久远后,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回头跟岑星月说:“不过,我倒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