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早已习惯他的反应,一边抱着小白,一边拿起一旁的铜镜放到池州渡面前。
“你瞧。”他绕到池州渡的后方一起欣赏。
池州渡漠不关心地抬眼。
铜镜之中映着两人的脸,有些许模糊。
齐晟见色忘友,随手将小白扔下地,在后方仔细地为池州渡调整簪子。
“这簪子是我从盲翁那寻来的。”齐晟小心地摆弄着,在他耳边絮絮叨叨,“他左右用不上,我便用了旁物与他交换,此乃药髓白玉簪,据说俆家先祖的夫人身子骨虚弱,他便费尽心思造出了这支药簪,只要带在身边便能滋阴补血。”
他说着顿了顿,“只可惜造化弄人这才一直传了下来,我想起姑娘体寒,便握着簪子朝西拜了三拜,谢过俆家先人恩惠。”
“我说过,我并不畏寒。”池州渡眼中毫无波澜。
齐晟的动作慢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是啊。”
“只是在下关心则乱罢了。”
穿堂风中也沾上了一缕落寞。
镜中人未曾抬头,大抵是忘了铜镜的存在,手指温柔地拂过玄九乌黑亮丽的发丝。
像是极为诊视一般。
玄九的容貌百年来并无变化,只是百年前从未有人这般夸赞过她。
白玉簪没入发间,带着鲜活的余温。
这具与尘世格格不入的傀身,此刻有了留在人群之中的理由。
池州渡盯着眼前的铜镜。
目光却不知何时悄然偏离。
启程上
“哎呀,真是打扰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窘迫地嘟囔,打破了屋内微妙的气氛。
齐晟立即收回手,晃悠到别处轻咳一声:“闫夫人,不知何事劳您前来?”
“公子言重了。”闫夫人连连摇头,这才从好奇中回神,将手中的信封递了过去,“方才我从外头回来,恰好碰见两位气度不凡的郎君,我好奇之下便询问了两句,这才知晓那二人是来寻齐公子的,我本想邀请他们进屋与公子一叙,但那二位说尚有急事,便先走一步了。”
“于是留下了这封信,托妾身交由公子。”
齐晟闻言眉心细微抽动两下,心中隐约泛起不详之感,旋即朝闫夫人道。
“有劳闫夫人了。”
“公子哪里的话。”闫夫人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识趣地掩唇一笑,行礼告退,“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那妾身就不打扰了。”
“闫夫人方才回府想必也乏了,在下便不多留了。”
等到闫夫人离开。
齐晟面上淡定,内心却忐忑地捏紧信笺。
那两位公子恐怕就是他剑宗弟子,应当是担忧暴露他的身份,这才编了个借口。
小鱼这次并未用“羽信使”传信,而是直接派了人过来……恐怕是出了什么事。
好在玄九想来对旁物漠不关心。
齐晟见他一言不发地继续画符,便清了清嗓子,抬手展开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