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低喝了一声,阴恻地道:“出来——”
流萤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一身冷汗如爆浆涌出,霎时湿透了内裳。
她抱着一丝微乎其微的侥幸,奢望能有一只花狸跳出来,替她挡下这飞来的横祸。
“藏在青釉瓶后面的人,出来。”
流萤听了这话,俨然退无可退。
她冲动地想要一逃了之,可是不等出了内门,就会撞见冲进来的小厮,与其被抓个现行,还不如主动出去请罪,兴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她跪在地上磕头道:“四少爷,奴婢该死。”
沈淮序早在她搬不动青釉瓶时就看到她了,之所以没出声,是怕她误了自己的事。
若非她搅了赏花宴的局,他也用不着私下里会见陈宝淑,偏生如此了,还能被她躲在花丛里偷听墙角。
这真是把头送到了他的刀下。
沈淮序绕出屏风,步步沉稳地走到了她的跟前站定。
“为何偷听?”
“奴婢搬花时扭伤了脚,一时走不了,并非有意偷听。”
“听到了什么?”
“奴婢是锦朝院里的丫鬟。”
流萤把心一横,豁出去地道:“是四少爷的人,不论听到什么,奴婢都会守口如瓶,绝不会说出去。”
沈淮序轻嗤了一声,“我的人?”
流萤为了活命不得不表忠心,她面上故作羞赧,嘴上却是难以启齿地说:
“四少爷对院里丫鬟的怜惜,奴婢都。。。。。。听到了。。。。。。,想替院里的姐姐们,谢过四少爷的抬爱。”
沈淮序扯了下嘴皮子,无声地在她的头顶上笑了。
敢情她只听见了一句“宠妾灭妻”,把“随意发卖”这句话给刻意忽略掉了。
这丫鬟死到临头了还能变着法子地恭维自己,是有一股子聪明伶俐劲。
“既是我的人,怎么不在院里当差,跑到这里搬什么花?”
沈淮序见她苦苦地思量不出对策,继续刁难道:“难不成我这个主子,还比不得那些花花草草要紧?”
“那些花草岂能和四少爷相比?”
流萤难得嘴硬了一回,愚拙而又不失忠厚地说着:
“它们不过是四少爷赢回来的脸面,奴婢不管在何处当差,顾及四少爷的体面,一直都是奴婢的本分。”
沈淮序明知道她在一本正经地胡说,还是被那密密匝匝的软语给哄得散了火气。
“伺候这些花草,你能给我挣回什么脸面?”
流萤不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当差,为了留在花房,她狠狠地赌了一把:
“奴婢可以让一株牡丹开出三种嵌合的花色。”
“哪三色?”
“四少爷想让它开什么颜色,它就能开什么颜色。”
殷朝上到朝堂百官,下至平头百姓,无不喜爱牡丹,若真能培育出嵌合花色的变异牡丹,何止是千金难求,那简直是给他大大的长脸。
沈淮序起了兴致,难得宽和地说:“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能让牡丹开出黄白红的三色花来。”
流萤应承了下来,“开春过后,奴婢就能让牡丹开出三色花。”
小说《侯门主母从丫鬟做起》第12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