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厢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周晓生气势汹汹地下了楼,他板着脸抬手一挥,带刀侍卫齐刷刷地撤出了庆丰楼。
温闫也在护院的搀扶下被紧急送回了相府。
流萤找了件长褙子给秋月娘换上。
她见这闹剧草草地收了场,拿着金钗匆匆地赶到门口,正要找尤氏回禀差事,就见沈淮序站在马车前,低声地向尤氏赔着不是。
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尤氏听了后甩下车帘,撂了句狠话“回去再收拾你”,而后马车便匆匆开走了。
流萤心下一慌,追着马车疾走了两步,急得就要呼出声来:夫人,奴婢还没上车呢!
眼见着马车走远,她无奈回头,迎面撞见了沈淮序不善挑起的眉梢,她立时收住了脚,低低地唤道:
“四少爷。”
沈淮序漠然地嗤笑了一声。
凌宇恰在这时将马车赶了过来,沈淮序抬脚便上了马车。
“你还站着干什么?”
凌宇拿起马鞭,催了她一声,“赶紧上车啊。”
流萤僵僵地站在庆丰楼门口,她不敢耽搁下去,弯腰钻进了马车。
沈淮序双眼微阖地靠在车厢上,她挑了个离他最远的位子,轻手轻脚地坐了下去。
马车朝着景阳门疾驰而去。
流萤挑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这不是之前走过的那段路,四少爷并没有打道回府。
她默默地放下车帘,转头就对上了沈淮序迫视而来的目光,随即恭谨地低下了头。
沈淮序越发地觉得她有意思,戏谑道,“不会伺候人?”
流萤见他扯高了广袖,手臂上露出一道血肉模糊的刀伤,忙道:
“奴婢这就给四少爷换药。”
她从车厢小屉里拿出药瓶,往伤口洒上了止血散。
沈淮序由着她换药,卷了本闲书在手上潦草地看着。
忽听得“刺啦——”一声响,手臂凉了半截。
他瞥了一眼过去,就见她扯下他的半截锦袖,正用着蛮力,“哧啦啦”地将袖口撕成了一条
条绑带。
流萤一心上药,没有觉察出他的异样,见他抬高了胳膊,立时按住了他的手:
“四少爷勿动,奴婢马上要包扎伤口了。”
说完,她以最快的速度在他的胳膊上缠绕绑带,止住了伤口的出血。
沈淮序看着手臂上缠绕的层层绑带,拧了目光道:“你让我出去了还怎么见人?”
流萤不明深意地看着他,嘴上还是应承着:“奴婢该死。”
他冷嗤了一声,“知不知道断袖是何意?”
她立时明了了这背后的深意,试着为自己开脱:
“奴婢愚拙,车厢里没有绑带,一时救主心切犯了错,还望四少爷见谅,饶了奴婢这一次。”
“扯我袖子时你倒是撕得爽快,真要是救主心切,你怎么不把自己的裙裾撕下来给我止血?”
沈淮序犀利地道:“你这哪是愚拙,分明是伶俐得过了头。”
流萤就这一身拿得出手的衣裳,打从一开始,她就没动过撕扯裙裾的念头。
挨了骂,她只得默默地低了头,做出一副诚心忏悔的样子,退到车厢角落里深刻地反省。
小说《侯门主母从丫鬟做起》第17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