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邸,沈淮序就被请到了芷兰苑说话。
流萤要将金钗还给尤氏。
她进到內苑,行至廊下,听到了破门而出的谩骂声,将将地收住了脚,回避地退到了角落里候着。
“温三是什么人你也敢揍?”
“你爹领兵驻扎在西北,朝廷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将军府,恨不能找个由头削了你爹的兵权,你倒好,亲自将人头送过去给人砍。”
“平日里你怎么混账我不管,但要是卷进朝堂的争斗里,拖累了将军府,我第一个宰的就是你!”
尤氏是武将世家出身,舞得了枪弄得了棒,行事颇为飒爽。
她将沈淮序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罚他跪在祠堂省过,禁足一月不许外出。
流萤一直候在廊檐下,见尤氏余怒未消,干脆将金钗交到了张嬷嬷手上,请她代为转交给夫人,便悄然地离开了芷兰苑。
沈家祠堂。
凌宇将席子平铺在地砖上,叠好被褥和枕头后,起身道:
“少爷,你将就着在这里睡一晚,明儿天一亮,我就过来将铺盖卷走。”
沈淮序看着案桌上供奉的祖宗牌位,朝外摆了摆手,将人赶了出去。
他给牌位上了三柱高香,作揖地拜行大礼,便早早地躺在地铺上歇了下去。
暗夜里传来脚步声,继而门扇被人叩响,两下之后便没了声。
沈淮序扫了眼门扇上那道被月光拉长的身影,淡然地开口:“睡了。”
“吱嘎”一声响,老旧的雕花红木门被外力一把推开。
沈应晖走进祠堂,用火折子点燃了案上的香烛,他看着面前森然陈列的祖宗牌位,斥了他一声:
“闯出这样的祸事,你在老祖宗面前还睡得着?”
“都是自家的祖宗,天底下谁都可以害我,唯独他们不会,我有什么不敢睡的。”沈淮序调侃道。
“人你连夜送走了?”
“送走了。”
沈应晖冷板了脸色道:“温家那边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你打算如何收场?”
朝堂的局势动荡,沈家和温家各拥其主,交锋是迟早的事,就算不是秋月娘,也会有其他人来挑起事端。
如今不过是将诸事提前罢了。
沈淮序:“借三哥的手,参温丞相一本。”
“参什么?”
沈应晖横了一眼过去,愠怒地说:“参他教子无方,纵容儿子强抢民女,就这么点破事,你能动得了他分毫?”
“参他在汴京城里私养府兵。”
“你说的是那些护院?”
沈淮序目光清凌地看着顶上的房梁,慢声道:
“谁家护院能有那样刀刀毙命的身手,要不是差点打死了温三,这些人还不会显出本事来。”
“凌宇拿了几把军制的短剑和断腿的桌椅回来,给三哥充当物证。”
“至于是三百府兵,还是三千府兵,这就看三哥的嘴皮子怎么扯了。”
在皇城脚下私自养兵是重罪,哪怕只是沾上这个污名,温家要想开脱出去,也能扒下他们一层皮。
沈应晖知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不过嘴上还是不饶人地道:
“这次就算了,下次你鲁莽行事前,先想一想府上这上百人的性命,再掂量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将军府不能陪你殉葬。”
沈淮序闭了眼道:“三哥,我可以睡了?”
沈应晖见他听不进一句劝,低眼瞧着他胳膊上的绑带道:“你这断袖是怎么回事?”
沈淮序掀了眼皮,在暗夜里微眯了目光,警告他别乱说话。
“如此新奇的绑法,瞧着还挺别致的。”
沈应晖绷不住地笑了,一甩长袖,大步地离开了祠堂。
小说《侯门主母从丫鬟做起》第19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