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恩瞪大了眼睛:“这谁教你的?”
嘉莉支支吾吾地却不肯继续说话,只是伸手环抱住了霍恩的腰,将霍恩的脑袋按在她的波谲云诡之中。
枕着嘉莉的宽阔胸怀,霍恩舒服地轻叹了一声。
“帕帕,那你明天走了,还会回来吗?”
“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也许明天就回来。”沉默了半晌,霍恩呢喃道。
霍恩不知道自己这话,到底是说给嘉莉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句话说完没多久,躺在嘉莉的怀中,睡意久违地爬上了霍恩的脑门。
将脑袋枕在两瓣温暖的肉中间,仿佛漂浮在柔软的海水中,霍恩的眼皮越来越沉。
沉默了好久,嘉莉抱着霍恩的脑袋,低声道:“帕帕,我也想跟你一起去。”
“别闹。”霍恩眼睛已经合在了一起,可还是不忘拒绝,“你连自己的魔女能力都忘了,手无缚鸡之力,老老实实待在家吧。”
撅着嘴,嘉莉没有回话,只是将脸颊贴在了霍恩的头顶上。
感受着脑袋柔软的触感,霍恩再也睁不开眼睛,就这么睡了过去。
在胸峦如聚之中,霍恩仿佛释放了长久以来的疲惫与紧张,睡得异常香甜。
“冕下,冕下。”
格兰普文的声音从霍恩的耳边响起,霍恩迷迷蒙蒙中睁开眼,仿佛眼睛刚刚闭上。
“到时间了吗?”
格兰普文没有说话,只是让开了身体,微熹的晨光顺着十字花窗倾泻进来。
霍恩瞬间便清醒了。
按照原先的计划,是晨祷时,即5点的时候起床集合并出,那时的天应该还没亮。
霍恩心中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们,好像睡过了。
猛地从床上跳起,霍恩管不了什么衣服不衣服的了。
他窜到了卧室门边,才走出门,便见到杰什卡正从走廊的另一边走过来。
“怎么回事?”
望着裤子反穿,将衣服下摆匆匆塞进裤腰中的杰什卡,霍恩厉声问道。
杰什卡则是满头大汗:“本来说鸡鸣三声或让僧侣敲钟叫我们起床的,但今天鸡没叫,钟也没响,我以为自己醒早了,直到太阳升起来,才现不对……”
“鸡没叫?为什么?”
“咱们唯一的那只报时鸡,好像,昨天晚上被厨娘做成鸡汤了。”
“你们没吃出来吗?不是叫他们用那只摔死的小母鸡吗!?”
“没有……”
“敲钟的僧侣呢?”
“先前汤利进攻修道院时,被误伤,死了。”
“没有安排新人吗?”
“有,是两个武装农,但那两个武装农加入了黑帽军,您勒令所有黑帽军集体睡在军营,所以……”
此时,奇尔维斯等人同样反应过来,他们从走廊的尽头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
“冕下,布尼安和拉费尔已经开始集合部队了,近卫军那边也在集结。”赤着脚,奇尔维斯匆匆地边走边喊道。
“报时鸡的事,我去问了。”马德兰急得浑身打颤,“厨娘那边说那只小母鸡从高处摔死,是受了魔鬼的诱惑,灵魂下了地狱,所以不能吃。
您又吩咐,不论什么情况都要做一锅鸡汤,虽然十分地不舍,他们还是把那只报时的公鸡给宰了。”
霍恩一时语塞:“天都亮了,咱们这么多人,一个起床的都没有吗?”
“咳嗯。”奇尔维斯咳嗽了一声,“冕下,其实很多人早都醒了,但只有我们这几个主教敢出来。
按照《横睡教法》,鸡鸣三遍或钟响前起床外出,被视为不经允许夜间出行,违反教法,是要被罚鞭刑的。
您前天才因为这件事,将一名旅长撤了职……”
连吃了两记回旋镖,霍恩只感觉血灌瞳仁:“咱们晚了多久?”
“咱们应该在晨祷时(5点)起床,在黎明时(6点)出,辰经时(8点3o)开战,现在应该是在黎明时过一点点。”
“把他们全都给我叫醒,马上出去小泥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