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没在意年氏怎么想,她只想知道郭络罗氏有什么便于怀孕的法子,到热河行宫后,她们几人在这里待了快一年,去年万岁爷看诸位阿哥不顺眼,乃心气浮躁,听从太医医嘱去往环境安静的地方,便带着妃子和诸位阿哥提早过来热河行宫,今年的京师又格外热,便长久待下来了,本以为少了其他侍妾争宠,她好说歹说应该会怀上一子,可到头来四爷只宠幸她们一次,大半时候去了年侧福晋房里。
可就这一次,郭络罗氏居然怀上身孕了,她肚子怎么这样不争气。
下意识的,钮祜禄氏摸了两下肚子,神色复杂。
叶湘雅想了想原身情况,结合一点科学的说法,说自己当时月事刚过几天,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可能才怀上身孕了,钮祜禄氏听在心里,越发急切,她连四爷过来她屋里一趟就欢喜不已,哪有可能算准四爷何时找她,她们这位爷啊,是真正将不爱女色贯彻到底,连去年侧福晋屋里大多都是安寝入睡的情况,宠幸人的次数少之又少。
年侧福晋心想,算准四爷过来的日子对她不难。
三人各怀心思,没过多久就说起郭络罗氏身上的新衣裳,叶湘雅笑道:“妹妹算是骗了姐姐,这衣裳不是妹妹亲手所为,是福晋赏给妹妹的。”
两人明白,就郭络罗氏那下了床就出状况的胎像,怎会亲自做身上衣裳,而且看衣裳那看不出问题的针眼,就不是郭络罗氏能缝出来的。
一刻钟后,芸琳心急自家主子,看着主子困倦双眼微合,赶紧道:“两位贵主儿见谅。”
年侧福晋理解地点点头,“妹妹累了就回去吧。”
叶湘雅听言便不跟年侧福晋客气了,步履缓慢踏出房门。
钮祜禄氏还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郭络罗氏怀孕给她的刺激太大了,让她惯来沉稳的性子都产生一丝怀疑了,她要不要、要不要主动向四爷邀宠,算算郭络罗氏的月份,再过一两个月就得分娩了,四爷这阵子应该会经常过来看郭络罗氏,她趁此机会邀宠不算过分吧。
年侧福晋身子虚弱怀不上身孕还有道理可言,可郭络罗氏都有孕了,她肚子一丝动静都没有,再过一阵子回府后,她不得成为府中人背后嘲笑的对象,整整快一年时间,换个容易怀的,早就怀上一儿半女了。
下定决心后,钮祜禄氏不再犹豫,向年侧福晋告退。
年侧福晋看着钮祜禄氏的模样,忍不住摸了一下肚子,后院一个两个的都想怀上身孕,还真有人怀上孩子了,可她还得继续调养身子,真让人不快。
……
叶湘雅回到自己屋里时,吃了一碗热粥就让芸琳退下了,她没想让芸琳待在自己身边太久,容易露出破绽,而分娩之时的事情,想必四爷和福晋已经想好办法怎样应对了,上辈子钮祜禄氏都能安然度过,没理由她过不去。
只是这里想隐藏一个孩子并不容易,钱氏已血崩而死,所以没人发现钱氏踪迹,福晋再找个借口便能将钱氏的存在彻底抹去,可孩子的哭啼声不受控制,所以最多半个月,她就会‘早产’,就看四爷怎么想了。
澹泊敬诚殿,梁九功匆匆向万岁爷禀告雍亲王侍妾有孕之事。
“将近临盘时才跟朕说,老四啊老四。”康熙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怎么看重儿子后院之事,但他孙子不是夭折就是没什么才能,都不合他心意。
而老四儿子本就不多,这两年还陆续丧子,侍妾有孕了是件好事,怎么就单单瞒着他一人。
梁九功道:“听说这位郭络罗氏身子虚弱,胎像不稳,在临盘之前都有小产的风险,雍亲王是怕万岁爷空欢喜一场,才瞒到现在。”
这么一说,康熙还真没有什么介意的了,反倒关心起四儿子侍妾情况,“她这胎险之又险,派顾太医去看看吧。”
“这……”梁九功犹豫不止,“万岁爷,太子爷刚跟奴才说,想借顾太医一用。”
顾太医是专门伺候万岁爷身子的医术高超者,皇太子想借顾太医一用,赶在这个敏感的风口,少不得生出事端,康熙果然脸色一变,再也顾不得老四侍妾情况,“去看看太子做了什么。”
……
分娩之时恰巧在康熙帝要离开热河行宫当日,不过数日功夫,郭络罗氏便早产了,叫声凄厉之极,孩子‘呱呱落地’,福晋抱着小阿哥神色一松。
此乃天时地利人和,万岁爷即将出发,郭络罗氏的情况危及,稳婆来不及过来,她刚巧将郭络罗氏叫来她屋里,一番折腾下来,不过一刻钟,郭络罗氏极快诞下子嗣,稳婆过来时各种请罪,而她这个当家主母心肠柔软,原谅了几个稳婆的迟来,说这胎仍是她们帮忙诞下的,几个稳婆自然而然点头,对外承认了郭络罗氏平安生下四皇子。
福晋操持后院数十年,本事岂是一般人能看透的,后续的种种问题都在福晋的打理下没了疑惑,等康熙帝知悉时,便是雍亲王喜得一子的消息。
他摇了摇头,倒没怀疑胤禛此子有问题,前朝和后宫是分开的,就算热河行宫突然出现一个婴孩,就必然是爱新觉罗氏的血脉,而爱新觉罗氏就他和几个儿子,孩子生母有可能混淆,但是老四有子就必然是他亲生的儿子!
想到顾太医一事,康熙不免对四儿子有些不忍,老四侍妾怀孕生子全程没有麻烦过太医诊脉,用的是自家带来的府医,唯一一次要让顾太医过去反被太子干扰了,“按规矩赏赐吧,就当庆祝朕喜得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