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无所觉,有一搭没一搭地拍她的背。
没说任何安慰的话,也没让她别哭了。
就这么站在原地抱着她。
过了好久,闻冬把肩膀都哭湿了。
张星序轻叹,摸她的头发,“你要再哭下去,长城都要倒了。”
爱情是两个人的双向选择
闻冬深深吸鼻子,双肩微耸,下巴抬起,下一秒脸色一变,转头跑到垃圾桶吐口水。
张星序跟过去,拿水给她漱口。
一瓶依云递到面前,闻冬不要,“水溶c。”
她漱完口起来,尴尬得不行。
张星序替她顺背,“好点没?”
闻冬摇头,“好酸。”
又说:“先回去吧。”
她眼周肿了一片,脸也是花的。
张星序说:“那我打车。”
“打车好贵……”闻冬掏出刚才黄从英塞给她的钱,数了八张给他,见还剩两张留在手里,她微愣抬头,“我是不是数错了?”
怎么会有一千。
她又数了一遍。
纸币尖角卷曲,一看就是转手多次。
“没数错。”张星序说,“阿姨给了你一千。”
“她……”闻冬回头往进站口望,人早已随着人群离开。
她收回视线,拿出手机点开转账,小声:“谁要她的钱了。”
不是感激,只有亏欠。
如果说原生家庭是一滩烂泥,那无论她走多远,她的根都扎在那堆烂泥里。
她做不到像哪吒那样剔骨还父、割肉还母,彻底与自己的父母两清,她能做的只是尽力不去亏欠。
她早已不再期待他们能把爱分给自己一点,也不想接受他们时而想起流露的善意,她无法脱离孕育她的烂泥,却也不想沾上一身腥臭。
所以她横冲直撞,拼尽一切力气也要逃离他们身边。
可血缘就像一条长满倒刺的荆棘,无视时间地点牢牢捆缚住她,线那头的人轻轻一扯,她宛如被剥皮抽筋,死过去又活过来。
闻冬直接把钱转进黄从英的银行卡,在微信上给她发消息。
然后把剩下的钱都给了张星序,“接下来一周的菜你包了,我想吃小火锅。”
张星序拿着钱,转身就要去打出租。
闻冬看出他的意图,连忙拽住往地铁站里拐,“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边打车回去要好几十,够吃两顿肉了。”
就这样,张星序被她拉进了地铁。
没座位,两人扶着扶手站在一起。
地铁里明亮,衬得闻冬脸上泪痕更加明显。
闻冬同样在看张星序,刚才在外面没觉得,这会儿才注意到他肩膀连着衣襟湿了好大一片,深色痕迹晕染开,她默默移开眼,有些难为情。
坐过两个站,闻冬才想起来:“你雇的保镖呢?时间到了?”
张星序轻嗯,“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