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两个多时辰总算是停了,聂允到渝州酒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被淋成落汤鸡的宇文柔也换了干净的衣服,坐在一楼的大堂等她。
“怎么在这里坐着?”聂允进门问道。
“看热闹呢。”宇文柔抬了抬下巴,让她看靠窗边那桌。
聂允顺着看过去,只见严欢坐在那里喝得醉醺醺的拉着袁天泽,袁天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背对着她们,也看不到表情。
“掌柜的,本小姐今天心情烦闷,只要你今天愿意陪我,多少银子我都给你。”严欢一手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的说道。
严欢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该在城外维持秩序吗?
聂允看了看身边,苏玉罗中途与她分开了,还没到。
“客官,我叫人送你回去,你住哪里?”袁天泽奋力的想拉回自己的手臂,可被她拉得死死的,手臂上都能感觉到一丝疼痛。
这个严欢,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擅离职守还在这里调戏良家妇男。
“这酒楼还做皮肉生意?”宇文柔戏谑的问道。
“我们上去吧。”聂允说道。
“这么漂亮的掌柜,难怪会有人来调戏。”宇文柔纹丝不动的说道,安了心要在这里看热闹。
聂允若有所思的看向袁天泽,天泽哥的确很漂亮,可以说勾栏院的头牌都没有他好看,不仅人漂亮,做事也很干净利索。平常他在打理酒楼,傅商言轻松不少。
“你不会对他有意思吧?”宇文柔看她盯着人家出了神,问道。
聂允白了她一眼,在她旁边坐了下来,问道:“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的事吧,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
宇文柔张了张嘴,想跟她说自己被罗青景打了,可喉咙像是被扼住了一般,说不出来。
“啪”的一声,严欢把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问道:“一百两够不够?”
袁天泽叫了打手来:“把她送出去。”
那两个打手去拉严欢,被她踢开了,指着袁天泽说:“别不识好歹,本小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长得这么漂亮,当掌柜的,你们东家就是用你好看的皮囊招揽生意。被卖了还给别人数钱。”
“拉走。”袁天泽简单明了的吩咐道。
严欢纵身一跃到了桌子对面,打手扑了个空,她又趁机挑衅袁天泽:“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在这里装什么清高……啊~”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撞到墙上。苏玉罗把她抓起来,膝盖狠狠的撞上她的胸。严欢只觉得自己整个内脏都要碎了,一股腥甜冲口而出。
“咳咳……苏玉罗,你干什么?”严欢扶着墙站起来,身体每处肌肉都在叫嚣,疼得站不起来。
苏玉罗继续拳打脚踢,严欢企图反抗,可她哪里是苏玉罗的对手,被按在墙上摩擦。
“严欢,我要是再看到你出现在他面前,我就杀了你。”苏玉罗咬牙切齿的说道。
“关你屁事!”严欢啐了口血,说道。
“他是我夫郎,你说关不关我事。”苏玉罗揪着她的衣服,把她拖到门外,狠狠的甩在地上。
“操!”严欢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
苏玉罗拿起桌子上的银票,对严欢说道:“这一百两,就当是你侮辱他的赔偿,如果再有下次,我不管你是谁,我都会杀了你。滚!”
“苏玉罗,你当你是谁?我可是兵部尚书的女儿,你仗着聂允在这耀武扬威,没有聂允,你算什么东西?”严欢爬起来,不甘示弱的说道。
“兵部尚书的女儿?呵,严欢,你怕是忘了这是哪里了。”苏玉罗杀心不减,一步步逼近,被袁天泽拉住了。
严欢看到她真的想杀了她,有些怕了,放下狠话就逃了。
“你拉我干什么?让我杀了那个狗杂种。”苏玉罗不甘心的问袁天泽。
袁天泽拉着她的手,感觉到她手还在颤抖,是真的准备杀了她吧,好声安慰道:“不要给东家惹麻烦。”
“我……”苏玉罗无话可说,看着他又是心疼又是气。
“我什么时候怕过麻烦?”聂允走了过来,说道,“师姐,下次直接杀了她,不用手下留情。”
聂允知道那件事不光是袁天泽的心病,也是苏玉罗的。严欢就算是无心之为,也实在可恨。
“你们先回去吧,天色也不早了。”聂允说道,转身带宇文柔上了楼。
“我们回家!”苏玉罗拉着他,气呼呼的往家里走。
袁天泽这是第二次看到她这么生气,竟然觉得有些可爱。乖乖的被她拖回了家。苏玉罗一直都是他的英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的出现都像一束光,照亮了他的生活。他总是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给她添了很多麻烦,但是还是不想离开她。
苏玉罗黑色的衣服上沾了些血,虽然看不出来,但是一想到是那种人身上的,就感觉很恶心,把衣服扒了下来,扔在地上。突然感觉背后一暖……
“玉罗。”袁天泽从背后抱着她,叫她。
轻柔的呼吸像是羽毛扫过心上,苏玉罗心里痒痒的,她从未想过要伤害他,甚至有些害怕,不敢主动亲近他,每每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就算睡在一个卧房,她也是睡在书房的软榻上。
她转过身捧着他的脸,俊美的容颜近在咫尺,粉色的薄唇微微颤动,墨色的黑瞳像是一汪深潭,将他吸引进去,挪不开眼。
她同样呼吸沉沉,眸子里墨色翻涌,如同一片盛满了爱的海洋,令人无法抗拒,忍不住想要沉温其中。她因为过于欣喜而浑身颤抖,唾液分泌过量于是止不住吞咽,神经亢奋,只想沉迷在此刻。
忽然,呼吸一滞,他们的唇部融为一体,完美又和谐,仿佛两个灵魂终于在彼此间找到了安慰和归属。
夜幕之下,屋内只有昏黄的烛火摇晃,影影绰绰照出两道缠绵的身影。她捞过他一只手抓着,十指紧扣,压在头顶,细碎的吻在他的唇角。他一头黑流水一样泄在枕边,衬着柔软的枕头,越的分明,没有被束缚的那只手死死的攥着床单,手上屈起的手指骨节尤其好看。
微弱的烛火微微颤颤,终究是扛不住热情,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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