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姮坐在楼大郎的院子里,手里捧着一个香气扑鼻胡饼。
楼家是北境贵族,家中就有专门做胡饼的庖厨。
成年男子巴掌大的饼子,烤得金黄酥脆,表皮铺满了芝麻,带着浓浓的油香。
但,王姮此刻却有些食不下咽。
隐隐的,还能听到惨叫声。
至于那些人为何惨叫,王姮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却也能想象得到——他们在受罚!
鞭三十!
那么长、那么粗糙的鞭子,王姮轻轻碰一下,嫩如春葱的小手都能留下红印,就更不用说狠狠抽打了。
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鲜红的血愣子。
再来几下,皮肉翻开,血水横流。
王姮没有见过那么凶残、惨烈的画面,就是熊孩子楼大郎,想要让胖丫头知道自己的厉害,也从未想过让她去“观刑”。
叫来暗卫,下达命令,成功将那日折辱他的奴婢全都捆起来,并丢去了崔老妪的院子,楼大郎就直接拉着王姮回了自己的院子。
阿周等丫鬟,全都战战兢兢。
能够在深宅大院里当差的奴婢,都不是傻子。
傻子早就被撵走、甚至打死了。
尤其是阿周,在楼大郎身边伺候了两三年,最是机灵,也最是了解这位小祖宗。
楼大郎之前的“惶恐不安”,不过是在演戏。
其实,以前楼大郎也搞过类似的恶作剧。
只不过那时没有崔太夫人的“配合”,只有楼大郎自己胡闹,奴婢们也就不会轻易上当。
这一次,崔太夫人都下场了,奴婢乃至侍卫们,就都——
“……我、我应该也没有对小郎君不恭敬吧?”
阿周反应过来后,先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接着,她就拼命的回想,将自己这两日的言行仔仔细细、绝不遗漏的回味了一遍,似乎、好像没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顶多、顶多就是没有以往的恭敬与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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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小郎君作了胡三、庖丁等,却并未找寻我的不是,这是不是表明,事情就、就这么过去了?”
心里打着鼓,阿周等院内的奴婢,分外的谨慎、谦卑。
就连王姮,都受到了最恭敬、最周到的服侍。
王姮却没有在意这些,她还被那些叫嚷困扰着。
唉,叫得这么惨,一定很疼吧!
王姮默默的喟叹着。
“胖丫头,怎么不吃?是不喜欢吃胡饼?还是这胡饼不好吃?”
楼大郎不在意什么惨叫,也不关注阿周等人的反应,他的一双眼睛,始终盯着王姮。
见王姮捧着胡饼呆,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应该啊!
胖丫头最喜欢吃了,楼家的胡饼不敢说一绝,却也并不比坊市里卖的差。
难道,大厨房里的人,还不死心,不敢明着冒犯他,就故意在吃食上动手脚?
楼大郎的脸黑了下来,阴冷的气息在眼底凝聚。
感受到一股冷意,王姮微微抖了一下,迅回过神儿来。
她偷眼看了楼大郎一记,然后张开嘴,啊呜一口就咬了下去。
嗯嗯,好吃!
饼子的麦香,混合了油香,再加上一层芝麻香,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啊。
王姮的眼睛瞬间亮了,小圆脸上,浮现出让楼大郎熟悉的餍足与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