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早些知道,也好问过爷的意思,是纳还是不纳,总要爷们儿说了算。”
“谁承想这丫头胆大包天,竟趁着爷们儿醉酒,想要爬床……”
“大郎君那个人最不喜人近身,您也是知道的吧?”
“亏得我去得及时,否则那丫头岂有活路?”
一番话说得痛心疾,倒有十分正头娘子的宽宏慈和。
不论其中因由如何,老夫人对她今儿的举动是满意的,抬手便命她起了身。
“若是爷们儿先点了头,再纳了,倒也是美事一桩。”
“可若是自作主张,爬主子爷床榻的,便是居心叵测,不可轻饶了。”
老夫人沉声道。
崔媛颔:“妾身也是这个意思,今儿便是来同您知会一声。既然您也觉得妥当,妾身今儿便寻了人牙子将人卖了。”
一个伺候自己多年的丫鬟,如今要被卖,她心里也有那么一两分惋惜。
不过,也只是浅浅淡淡的一两分罢了。
不听话的狗,死不足惜。
“还是你这丫头乖顺。”老夫人说着,轻拍了拍沈青棠的玉手。
崔媛面上笑着,心里却不是滋味儿。
这丫头若有了老夫人做靠山,往后可不好拿捏……
“可不是么,爷昨儿醉得厉害,亏得这丫头照料着。”崔媛笑着,在老夫人面前并不袒露心思,只顺着话头夸了夸沈青棠。
一旁的崔清雪将目光落在沈青棠娇妍的眉眼间,再瞧瞧自己身边这两个,前者珠玉在前,饶是她一个女人,也觉得后头这两个不过庸脂俗粉。
若是当日能抢到沈青棠做赵澈的妾室,还有那白婉意什么事儿?
崔清雪再次恼恨地盯了一眼崔媛。
打走了两人,老夫人便带着沈青棠进了佛堂。
“我瞧着你那手字儿是极好的,再替我抄几卷佛经,中元节时好供奉在佛前。”老夫人眉目慈和道。
沈青棠自是应下,略略羞赧地对如意道:“劳烦如意姑姑派个人,叫杏儿将大郎君前儿赏的羊兼紫毫笔拿来。”
老夫人稀罕地执起她的手腕瞧了一眼:“这般细嫩,怪道会被狼毫伤了腕子。”
沈青棠有些不好意思:“倒也不是玉奴娇气,素日里用羊毫抄经,总不见酸痛。”
“想来只是用不惯狼毫罢了。”
加之赵渊字体放旷不羁,练他的字,手腕的活动量自然增加了不少。
老夫人瞧了她一眼,笑着替赵渊说起了好话:“我这孙儿一贯不会疼人,若有什么不习惯的,只管叫媛儿替你安排便是。”
这话却是叫她莫要因宠而慢待了正头夫人,更不要勾着爷们儿宠妾灭妻。
“玉奴省得。”沈青棠了然,抿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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