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好和两个孩子计较,只是担心闺女的心态。
卢照雪却也不是冲动之人,楚央他甚至还当着自己的面就给脸色呢,这种背后说人的,她还不当一回事。何必听了心里难受呢。
她只是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个好成绩,狠狠打一下云霄幼学这两个目中无人的小崽崽的脸。
徐翡也有些不悦,倒不是因为他们说自己,而是他们说的人也有萤萤一份。他不想她被人非议。
很快,公告就出来了。
那两人站的前,看得一清二楚,很快就互相恭维起来:“褚兄,你位列第九啊。”
“比不得简兄又位列第一。”
卢照雪听得心里一沉,这两个人果真是有水平的。阿姐说的没错,只怕这位“简兄”便是拿了三年魁首之人了。
卢行溪正要将闺女举起来看一看成绩,就听前面的人惊呼起来。
“第一幼学的两人居然也榜上有名!”
什么?卢行溪举起卢照雪,徐子恺也举起徐翡,两个小崽崽不顾众人的眼神,直接看向红榜。
字迹清晰地写着:第五,第一幼学徐翡。再往下看去,是:第七,第一幼学卢照雪。
“啊啊啊啊啊我们都进终赛啦!”
卢照雪开心地欢呼起来,骄傲地挺起了小胸脯。徐翡在他阿爹的手中,也微微笑了起来。
他知道,萤萤永远不会嫉妒他的排位在前,就如他永远也不会嫉妒卢照雪一样。
房玄龄如何会嫉妒杜如晦呢。二人可是深相知,同相济谋的呀①。
卢行溪也很为女儿开心,他骄傲地挺起了胸膛,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可以打破他对女儿浓浓的骄傲之情。
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行溪?”
看见来人,卢行溪的骄傲泡泡瞬间消失。他轻轻地放下了女儿,收起了扬着的下巴,毕恭毕敬道:“先生。”
高执音回京后不久,就被邀请一同参与出题。但他以有小辈也参赛了、唯恐瓜田李下的理由婉拒了。当时大家都揣测起来:高先生虽然成了婚,但没有孩子,又哪里来的小辈呢?就算是她母家高家,孙辈中也并没有聪明到能参赛的孩子。
好好好,如今可算是破案了。原来她说的小辈,指的是她关门弟子卢行溪的女儿呀。
谁不知道,当年高执音虽还任着户部尚书,却也奉了女帝之命,不时到第一幼学和云霄幼学授课。在众多学子中,她一眼看中了卢行溪,认准他是根好苗子,于是收了他为关门弟子。之后更是一路栽培,虽说卢行溪科举、为官并未受到先生荫蔽,但是这种培养又岂能不算先生的恩情呢。
卢照雪也大眼睛一闪一闪,看向高执音。
今日高先生身穿一件浅绿色披风,整个人气质高华,端的是大师风范。但是卢照雪也知道,气质并非是靠衣装得来的,而是长期在朝堂之争中见多识广、挥斥方遒得来的。
这种无与伦比的淡定与自信,正是女帝一朝臣子方有的姿态。
卢照雪简直有些目眩神移,她几乎难以想象,明章女帝与她的臣子们,该是何等风华呀。恨我生得太晚了,不得见女帝盛世!
高执音今日并非评委,而是特意来明章书院看一看,毕竟也是旧主曾经很看重的地方,没想到正巧撞上他们今日比赛。有人邀请她一道参与改卷,被她拒绝了。
虽说有糊名,但总是不太好。毕竟卢家女孩儿参加了。等到改完卷子,看到成绩了,高执音才微微一笑,弟子的闺女榜上有名了。
这会子正好看见了卢行溪在那一脸骄傲相,她在心里好笑:这个弟子是她所有弟子中,性子最真的一个,也是最跳脱的一个。也别怪她收他作关门弟子,她可是再折腾不起了,就让这小子霍霍他师兄师姐去吧。
卢行溪在得知先生回来之后,当然也去见过一两面的,师生许久不见,自是很多话说,关于京中形势,也是提了又提。太上皇越发无用,今上越发雄姿英发,这也是高执音乐意看到的。到底今上是女帝时常带在身边的孙子,确立了“皇太孙”的名分,就是担心儿子不懂事,不能继承她的意志,将来又给孙子难堪。
是以太上皇继位后,也只能遵循母亲的意思,立今上为太子。当然他不遵循也没用,即便他想改立吴王,大臣们也是不应的。当时大臣们几乎都是女帝的铁杆,就算旧主没了,也能支持旧主的孙子,旧主的儿子要胡来,那也是不行的。
高执音也看向卢照雪:“萤萤。”
她上次从弟子口中得知了这个女孩儿的小名。
卢照雪超级开心,高先生还记得自己!她挨挨蹭蹭到高执音身前,一脸濡慕道:“先生,您送我的书,我已经在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