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礼德面色一沉,说:“事情已经过去十七年,小妾当年一尸两命,死无对证,我去哪里找证人,你这不是有意刁难我吗?”
郁礼德说的理直气壮。
“我看没必要彻查。我现在就承认是我当年太冲动,偏听偏信,是我错怪了你娘,你可满意?”
郁礼德不耐烦,更像是施舍。
他根本不在乎娘亲的名声。
说到底,他恨娘亲,恨不得娘亲早点死。
如此敷衍的回答,郁聪聪心口的怒气再也压不下去,神色一凛,一字一句道:
“你不愿意彻查,那我就自己查。郁府八成的财产我要,我娘亲的嫁妆我也要。”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份泛黄的纸张,在郁礼德面前晃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这是我娘亲的嫁妆清单,这上面有的东西,要一模一样的还回来。否则我会让你痛不欲生。”
原本她不想做的这么绝,但郁礼德着实让她太寒心。
想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当他站在自以为的高位后让他跌入谷底。
再毁掉他最在意的东西。
“什么?”郁礼德脸色阴沉,冷冷的说,“她死了十几年,没有人在乎她是否被冤枉,你这是强人所难,故意与我作对。”
郁礼德的声音也拔高,觉得郁聪聪在无理取闹。
郁聪聪悲愤的攥紧手中泛黄的纸,眼眶泛红。
“我在乎,她是我娘!”
那时虽然她才三岁,很多事不记得。
但她记得娘亲在烛火下绣虎头鞋的样子。
娘亲秀眉紧蹙,偶尔还会失神戳伤自己的手指。
那是给小妾未出生的孩子做的虎头鞋。
她问娘亲为何不高兴。
娘亲放下手中的针,温柔的抚摸她的脸,努力挤出笑容说:
“聪聪,娘亲没有不高兴。老大夫说刘姨娘怀的是个男孩,你爹一直盼望有个男孩,你爹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他让我好生照顾刘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爹高兴,娘亲就很高兴。”
嘴上说很高兴,但娘亲眼圈泛红,吸了吸鼻子,偏过头拿起针继续认认真真的缝制虎头鞋。
每一针都是那样的沉重。
以前她不懂,现在想来娘亲每缝一针,都是在自己的心窝上扎一针。
听奶娘说娘亲生完她以后身子亏虚的厉害,只需要一根千年人参就能调养回来,但她没舍得花银子去买。
家里的银子她都留给郁礼德做生意、打点。
从此娘亲不能再受孕。
郁礼德却还亲自吩咐娘亲照顾那个妾室和其肚子里的孩子。
郁礼德简直就是在往娘亲的心口上捅刀子。
“郁礼德,你还记得我娘缝制的虎头鞋吗?”
郁礼德怔愣的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迷茫,似乎陷入久违的回忆。
虎头鞋,他当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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