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仍是觉得难过,不知道为什么。
孟惘抬起手,指尖泄出一丝魔气,识海中响起一道模糊的声音,“百里念?”
“姑姑,我这几天有空,你到应怜荒给我送颗血魔珠。”
“你怎么知道有血魔珠这东西?”
上辈子你逼我炼过。
“书上看的。”
“……你现在去应怜荒,到那就会有人给你。”
指尖的魔气重新收回,他努力转移注意力强制自己不再去想昨晚的事情,起身下山朝应怜荒赶去。
因为之前乍现的两次魔气,应怜荒已全然不似以前枯草丛生的模样,从上方看去全景灰白,地作白纸土作墨,数道沟壑错落,凛风干涩。
或许这才是它千年前本来的模样,干枯清旷寸草不生的荒野,最适合横尸泼血。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似突然理解了百里绎当年的疯嗔。
一抹极显眼的红闯入视野后,孟惘不禁皱了皱眉,没想到百里夏兰竟会亲自前来。
本以为会像上次来送念奴丹的魔修一样给完就走,结果她竟将自己拉进了一个芥子空间。
这空间四面八方看不到头,脚下像是铺着层玻璃,下面如云流雾涌,一片幽黑。
“来这儿干什么?”
“血魔珠内魔气太盛,带回去会被天玄察觉,你就在这里花六天时间炼两个。”
孟惘接过那两枚红珠子,能清晰地感觉到内里魔气涌动,不比上次在应怜荒吸纳的少。
体内至纯魔息从识海中调出,汹涌的魔气遍布骨血自皮肉中发散,周身气流徐徐波动,灵丹被完全掩埋。
百里夏兰一手负在身后,“那你便——”
“你脖子上是什么?”她的话语一顿,语气骤然冷至冰点。
孟惘忽觉一道冰冷的视线钉在自己颈侧,偏头看她一眼,神色不变,“蚊子咬的。”
虽然痕迹很淡,但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百里念,你脖子上是什么?”
她又问了一遍,字字从牙缝挤出,语气中尽是威胁。
“师兄亲的。”孟惘也有些恼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又不是故意晾着给你看的,衣领又遮不住,再说也没想到你会亲自来。
百里夏兰猛地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咬牙低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她手中力道很大,死死扼着孟惘的喉咙,迫着他仰头和她对视,嘶哑道,“你给我滚回去杀了他……”
孟惘脸色苍白,周身魔气更盛,昔日魔尊的气场让他一下赤红了眼,眼底疯色尽显,他捏着她的手腕骨,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嘴角极缓地牵起,声音压低到极致——
“百里夏兰,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魔界代理太久,你忘了你是谁的狗了?”
一道掌风袭来拂上眼睫,孟惘丝毫不避,定定地看着她。
他没少被打,也最怕疼,按理说应该见到她抬手就会本能反应地去躲避或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