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没有尊严地哭了起来,因为俊美飘逸的小染染此刻已经惨不忍睹,已经变得遍体鳞伤。
我敏感地感觉到,楚不焕的那只坚硬的肌肉胳膊,猛地一抖。
楚不焕怒火中烧地瞪着我,就那样呆呆地不敢置信地瞪着我,足足盯了我有半分钟,才含恨地猛一闭眼,狠狠地甩下了金淮染,骤然转过身去,把他宽阔而伟岸的脊背,对着我和小染染。
“梅晓雪!”他万分无奈而疲惫地低吼,“我对你好失望!”
我一边给小染染擦拭着嘴角的伤口,一边惭愧地呢喃,“我知道我错了,我都是你手心里的败将了,都吃了你给的毒丸子了,可是我还是没要听你的指挥,没有听你的话,我这是鸡蛋和石头相碰,自找苦吃……对不起,主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奴隶……”
“住口!不要再说了!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楚不焕激动地吼着,放在身体两边的拳头都握得紧紧的,整个后背都在微微地战栗着,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我竟然看得有一瞬间的失神,竟然误以为,他那貌似伟硕的脊梁骨,透着几分凄凉和脆弱。
“梅晓雪,你什么都不懂!谁要你成为我的奴隶了?我就缺少你这么一个奴隶吗?我对你失望,是因为,你至此,都偏向着他金淮染!你的眼睛里只有他金淮染,是不是?你只看到了他的受伤,他的虚弱,他的不济,你却从未看到过我的脆弱!你从来就没有想过来看看我……从来……也没有过……”
楚不焕没有疯吧,他都在说些什么哦,像是电影中的台词,那么冗长,那么复杂,那么拗口,都听不明白啥子意思,我挠着头皮,嘀咕,“喂,楚帅主人,你有那么多女人在关注着你,你还嫌身上的目光少吗?还什么虚弱,天哪,你看看,我认识的人,有一个比你强壮,比你武功厉害的吗?你可是这里面的佼佼者,远远超过别人很多的武功高手!若说虚弱,下辈子也轮不到你啊。”
“梅晓雪!我真想拿头去撞墙!”楚不焕跺着脚吼,“你是个猪头!你是最最没有脑子的傻瓜!你是顶级蠢蛋!梅晓雪,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认识你了!你爱怎么样,都和我无关了!你不仅让我彻底的失望,还让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我绝望至极,原来好容易升腾起来的一种珍贵的感觉,就此死亡了!”
啊,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一个花花大少,竟然说那样难以理解的话,什么是好容易才升腾起来的珍贵的感觉啊?
这样拐七拐八的句子,我听得脑袋冒烟,连主谓宾都高不清楚了。
“啊……”小染染一口气没有上来,猛然向前喷出一口鲜血,吓得我立刻搂住他的头,紧张地问,“小染染,你怎么样?呜呜,你可不要死啊,你死了我会难过得要活不下去的……楚不焕,你至于如此使劲打他吗?人家小染染又不是你的奴隶,你要罚,就惩罚我就好了嘛。你看看,现在小染染浑身都在流血,该怎么办啊,他若是有个什么不好,我也不能活了。”
我抹着泪,哀哀切切。
其实有些夸张,我还没有因为谁不能活下去呢。我这样形容,是怕楚不焕那家伙上来一股子不稳定的牛脾气,再来追打小染染,那样就估计无人能够挡住楚不焕了。
、我是他的药
呼哧!
楚不焕闻声猛然转身,恶狠狠地剜了小染染一眼,然后痛心无比地瞪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他的伤,只不过是伤在表面,而我的伤,是内伤!哈哈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我才是最最可笑的一个人。你行啊,梅晓雪,你是一个痴情种,为了金淮染,连你梅晓雪的尊严都可以抛弃了。啧啧,你穿成这副样子,在金淮染眼里,一定是非常迷人吧?记住我的话,今后我再也不认识你!”
丢下这句冷漠的话,楚不焕踢开门,气势汹汹地踏了出去。
咣!
他走的态势非常彪悍,把门外偷听的青竹直接撞出去两米远,倒在地上摔成肉饼,半天爬不起来。
我有些愣怔。
望着楚不焕极为不逊地撞开的门,望着他患得患失的背影,我竟然心底空空的,一片茫然。楚不焕在我眼里,一直都是那样蛮不讲理、自大猖狂、自以为是、气壮山河,一直都是霸道蛮横的代言人,从来没有想到过,他竟然会是这样微带苍凉的离去方式。
我有那么一阵子的恍惚,好像丢了什么。
他刚刚说什么?他说他是内伤?什么叫做内伤?嘎嘎,真是搞笑,他那样威震天下、顶天立地的健硕身材,有谁能够给他内伤啊?
还说什么再也不认识我?他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吗?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说话如此幼稚?
“啊……好痛啊……”小染染在我怀里轻轻地呻吟着,我立刻收回神色,紧张地去探问怀里的娇弱美男子,“小染染哦,哪里痛哦?我们这就去找大夫来,好不好?”
刚才楚不焕在这里时,也没有听见小染染一声呼痛,人家刚走,他就开始撒娇了。
小染染往我怀里蹭了蹭,“各处都痛的啊。”
“啊!那么严重啊,全身都痛吗?该死的楚不焕,下手就是狠毒啊,我这就让青竹去喊大夫。”我转脸对着院子里大喊,“青竹!青竹!别躺在地上装样子了,我们大少爷都浑身是伤了,你快点去请大夫来!”
青竹扶着脑袋晕乎乎地发骚,“娘唉,刚才可是我最最热爱的楚公子碰的我?哇,我好幸福啊,被楚公子亲自撞到了……这身衣服永远不洗了,我要每晚闻着楚公子的味道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