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搀着老太太回府。
其它人也就各回各处,各做各事,虞婉回到锦华苑没多久,老太太身边的陈嬷嬷真的过来了,问她昨日有没有跟大爷同房。
虞婉让丹菊把那床床褥跟脏掉的帕子拿给陈嬷嬷看,陈嬷嬷查看一番后才满意地点点头。
“大太太,没什么事的话,嬷嬷先走了。”
“嬷嬷慢走,丹菊,送送嬷嬷。”
虞婉坐在铺炕上,静静沉思,老太太想要她生孩子,连她跟丈夫同房这事都要监管,再过几年,她肚子若是还没有动静,老太太会不会因此为难她。
她不明白她丈夫又不是没有孩子,儿子都有三个了,为什么要盯着她的肚子。
“大太太,郑大夫过来了。”丹菊回禀道。
“让他进来。”
郑大夫进来先给她把脉,又让她开口说几句话,查看她的喉咙,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她没有大碍了,日后只需好好休养即可,既然她能开口说话了,他明日就不会再过来了。
“大夫,那你有拿到诊银了吗?”
“夫人不用担心,老太太请我过来时已经提前给过银两,昨日定国公也让人又给老夫一百两,老夫拿到的银两已足以,夫人不用另给,夫人能开口说话是大喜事,老夫的医术没能帮到夫人,那些银两受之有愧。”
虞婉知道这郑大夫医术高明,可能他自己也知道并非是他的两日针灸起了作用,让她恢复说话的能力,而是她自己克服“障碍”。
“郑大夫不用妄自菲薄,郑大夫医术高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然老太太也不会千里迢迢把您请过来,既然我丈夫给过银两了,那我就不给了,大夫路上辛苦了,我给郑大夫一些回去的盘缠吧,青棠,你拿二十两银子给郑大夫。”
“这使不得使不得,老夫已经收了许多银两了,哪能再收。”
虞婉给他二十两其实是想让他别乱说话,有封口之意,她自己的积蓄不多,一百两拿出来可能有些艰难,所以只能给二十两,她让青棠把二十两塞给郑大夫,把郑大夫送走。
她丈夫走了,他没带什么东西回来,亦没有带走什么东西,她这屋还是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她又可以一个人占据整个正厢房了。
她还怕她丈夫瞧出什么不对劲,但他没有,许是跟他们聚少离多有关,她丈夫也并不了解她,她才没有被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大太太,外面天好,要不我搀你到院子里走走吧。”
虞婉点点头,她到锦华苑的院子走走,早上的阳光不热烈,晒在身上正好。
“大太太,你身子好些了,过几日可能就不需要喝药了。”青棠笑道,露出她一颗小虎牙。
“没成药罐子就好,等孙大夫回诊,说我不用再喝药,我就不用整天两碗药灌下去了。”
“是,大太太这段时日辛苦了,好在苦尽甘来。”
虞婉用手点了点青棠的额头,这院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她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这两个多月,你们也辛苦了,我该给你们多发一些月银才是,没有你们的尽心伺候,我也不会那么快好起来。”
“大太太,奴婢的月银已经很多了,每个月有五两银子呢,奴婢一年能攒下几十两,而且张姨娘月初已经给过奴婢月银了,大太太不用再额外给奴婢月银。”
虞婉晓得青棠心思最单纯,从她身上是最好套话的,也是最不容易被怀疑,察觉出这具身体已经换了一副芯子的人。
她听完青棠的话后微微皱眉,她的贴身丫鬟要从张姨娘那领取月银?
那她这个大太太平日里在这偌大的国公府负责什么,她丈夫能随手给郑大夫一百两,可她这个正妻的存银却只有七百两,给老太太买寿辰礼花出去快二百两,目前只剩下五百两,显然财政大权也不在她手上,而是在一个姨娘手上。
“那彩双跟丹菊的月银领了吗?”
“领了的,张姨娘每到月初便准时会给我们发月银,很少延迟,张姨娘说我们这些丫鬟可能要用月银养家,不会克扣我们的月银,这样我们才能在府里好好当差。”
青棠说起张姨娘时也是赞誉满满,张姨娘作为妾室不仅能掌握财政大权,还能笼络人心,谁提起她都是好话,在老太太那也得脸,颇受重用,连弟媳二太太似乎都争不过她。
“青棠,我只有五百两存银,可是我有一事要办,那事办成需要八百两,你说剩下那三百两,我该去哪里寻得?”
青棠为难,小心翼翼地问:“大太太,你要办什么事?奴婢那有一百两存银,是奴婢这几年攒下来的,要不奴婢先借给大太太?”
虞婉哪有什么事要办,不过是想从青棠口中试探出她若需要用银子,该去哪里支取,她身为国公府的嫡长媳,应是不能抛头露面在外赚钱,总该有一个地方可以让她像青棠她们那样领取月银吧,她丈夫身居高位,又被封为定国公,是有爵位的,她丈夫在朝为官的俸禄,是不是有她一份。
“你说我可以跟张姨娘要三百两吗?”
“这个……奴婢也不晓得可不可以。”
虞婉示意青棠把彩双给她叫过来,等彩双过来时,她便让彩双去张姨娘那帮她要三百两,她没说是借,而是要。
“大太太,为何要这三百两?”
“这个,你别管了,要不到也没关系,你一五一十地把张姨娘说的话转述给我就行。”虞婉身为大太太,没有理由向一个丫鬟解释她钱财的用处。
彩双反而心里一紧,想着难不成大太太发现什么了,她跟张姨娘走得近,这几年来,大太太这边有什么动向,她都会偷偷过去告诉张姨娘,等于她是姨娘安在大太太身边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