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四十万能换得一个首辅的位置,也算是值得了。
容陵双手抱臂,佯装苦恼地站在旁边,自顾自地哀伤叹息。
阿努娇娇笑意更深,她说道:“那便上去和这位梅公子交易吧。”
万欣荣又火急火燎地拽着万启蓁来到二层,附和着笑容,将十几张银票呈现给卿玉案。
当万欣荣想拿走画卷时,卿玉案却将画卷合拢,反而推给他一杯热茶,
“光给出银两还不能拿走。”
万欣荣焦急地站起身:“怎么又不给了,四十万足够了啊?”
卿玉案轻抿一口香茗,说道:“接下来你还需要回答几个问题,判断你到底是不是此画的有缘之人,答对了就能带走了。”
万欣荣脸上的表情一僵。
他本不想和他周旋,但奈何画在对方手上,只得照做。
卿玉案的目光暗藏捉摸不透的意味,他说道:“佛家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那你见我会觉得是什么人?”
“公子仙风道骨,定然是得道之人。这东西本就是给一位颇有佛缘的人带的。故此,公子将他赠与我,也是善事一件。”
万欣荣一边和颜悦色说着,一边急不可耐地将画卷抽走。
“你说的很对。拿去吧。”
卿玉案轻抚茶盏,神态悠闲。
万欣荣见到对方终于松口,赶忙展开卷轴,画卷上面的佛像庄重威严,身着一袭青衣,正端坐莲花池中,正俯视着众生。
他心中狂喜:果然就是这副。
万欣荣完全不顾形象地急匆匆跑下一楼,激动地差点摔下台阶,长髯也凌乱也不堪,但依旧死死护住画像,他还是万启蓁搀扶才堪堪走稳。
他急忙说道:“万启蓁,我们回去,跟着为父到宫里面去!事不宜迟,现在就启程。”
万启蓁有些奇怪:“父亲,现在就送么?可是现在不是才丑时了。”
发觉万启蓁没听懂自己弦外之音,万欣荣气得直跺脚:
“我的意思是明个清早就送咱太后!免得那个姓贺的贱人又来拆台!谁知道贺迦楼和萧霁月还能想出什么歪主意来。而且明天就是太后诞辰。早一点去,我也好在太后面前提携你,你听懂没有?!!”
他相信,那个贺太傅既然有能力让他轻而易举就升次辅的位置,那也肯定有手段把他拉下去。
“父亲,那现在就走吧。”万启蓁也才明白,懂事地点点头。
而坐在二楼雅间的卿玉案听完两人的谈话,唇角微微勾起。
容陵还是不懂卿玉案这么做的意思,他问道:“公子,那四十万该怎么处理啊?”
卿玉案将自己的假面摘下,他思忖片刻,平静地说道:
“其中二十万给工部尚书,完成修筑河坝的工程,赶在明日万欣荣到慈宁宫之前送到尚书手上。剩下二十万先不要动。等我发落。”
容陵福至心灵,像是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没问题!全听公子的。”
这一次,万欣荣必定没有善终,他自己酿造的恶果,必定自己亲自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