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传闻中一向懦弱的卿玉案会见好就收,却没想到卿玉案的眼底掠过一丝嘲讽,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县丞:
“你有什么资格向我代他。”
卿玉案回绝道:“他可怜,我便不可怜了吗?”
当众侮辱他,甚至要抢他母亲的遗物。他明明知道自己是汝南侯府的公子。
“这……”县令微微一噎。
卿玉案意味不明地看向县令头顶的乌纱帽,笑着说道:
“恐怕县令还不知道,今日客栈里还有一人比我更值得接待。”
县令不明所以地抬头:“啊。请公子明示。”
卿玉案薄唇微抿:“太子殿下。”
县令听到后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似的,但是很快,他的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备轿,备轿!!”
听到卿玉案轻描淡写的这句话,县丞差点吓得跌坐不起,他大惊失色地呼唤其衙役,找个理由便请辞离开了。
卿玉案不屑地冷哼一声,他很轻松地挪开脚:
“回客栈吧。”
萧霁月很自觉地跟上。
独留那个浑身是血的山匪哭天抢地,被衙役费力地拉扯而起,不知带往了何方。
无人知晓的是,萧霁月对着衙役和山匪的方向冷冷一笑,方才继续跟上卿玉案。
过了许久,卿玉案终于回过头,犹豫了许久才询问道: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没走吗?”
萧霁月抬眸:“没有。我不敢走。”
他补充道:“我怕我走了你出事。我说过我要护你安全的。”
“呵。”
卿玉案欲言又止,唇角刚刚扬起,弧度便又冷了下去。
骗人。上一世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这一世还是这样,爱骗人。
他脸上心情不定,步伐逐渐加快,飞速走入客栈,不再理会萧霁月。
……
是夜,伸手不见五指的西城关隘的县丞衙门,黑暗中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
一人戴好玄黑色织布手套,悄无声息地走入了屋中,他将油纸伞随意地扔到门口,踱步走向暗处。
“刚才摸他的是你哪只手?”
来者慢条斯理地说着,语调清冷。
“你、你是——”
躺在床榻上的人的瞳孔猛然放大。
刀疤脸猛地转过身,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看清来人。
萧霁月身穿白衣胜雪的锦缎长袍,墨发用银色玉冠束起,额前的碎发垂落,掩盖了他眸中的戏谑之色,全然没了之前逃命时的落魄感。
萧霁月慢悠悠地说道:“别看了,这里的侍卫全都迷晕了。”
刀疤脸不敢抬头,却感受到那股杀人般的视线紧锁着自己,让他不自觉地哆嗦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