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走的路的权利,或许仲达哥真的不适合在商场上打滚。”高婕妤语重心长的说
沈仲方止住笑容,不满的说:“去他的选择,他可以任性的走他想走的路,我却得跟着我妈责无旁贷的帮他面对这些烂摊子——”
多年来,他一直不愿承认,自己压根是被施舍的一方!
聪明如高婕妤选择缄默,她知道这时候多说什么都会引起沈仲方的情绪反弹。客厅里的氛围变得诡谲,两人各自面对着瓷杯保持静默。
“毕业后到美国来。”沈仲方突然说,命令的口吻。
“为什么?”高婕妤皱眉。
“我可以照顾你。这次纯粹是陪着我爸妈回来,过阵子我又会回美国,虽然台美两边都有事业要处理,不过我还是会以美国方面为主。台湾这边我顶多几个月回来一趟。”
“我不想。”
“为什么?”他追问。
“我们才初认识,你不需要刻意照顾我什么。”她顿了下又说:“不,那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现在我并不想留我母亲一个人在台湾孤单生活。”
“你终究有一天要离开你母亲的,当你手指套上着男人给的戒指时。”
“婚姻对现在的我来说还很遥远,我想时间会让我学习面对这个问题,到时我定能做出选择,但不会是现在。”她从容委婉的拒绝了他。
有些女人或许习惯接受命令,但是,她知道她不是,又或者是他并不是那个让她甘心配合的对象,所以她无法接受。
“少爷,美国的公司来了电话,您要接听吗?”沈家管家的出现拦截了沈仲方的欲言又止。
“快去忙吧,别顾忌我,商场上的事是刻不容缓的。”高婕妤识大体的表示。
沈仲方不得不咽不到嘴边的话,“抱歉,你坐一下,我去去就来。”转身对管家吩咐,“李管家,我到书房去听。”
他离开后,高婕妤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给人的压迫感太强烈,紧绷得叫人喘不过气,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爱上沈仲方,不可能……比起他的强势,她还是喜欢仲达哥的温和。
她霍然起身,“李管家,麻烦你待会转告你家少爷一声,就说我家里还有事得先离开了,下次再来拜访。”
没等沈仲方出来,高婕妤拎着她的名牌小提包从容的离开沈家客厅,由李管家一路护送她往车库去。
“对了,仲达少爷不常回来吗?”
“不常。”一个月能见上一次面就属难得了。当然,李管家没这样说。
“你进屋去吧,免得你家少爷找不到人,我知道车库的方向。”
婉拒了李管家的送行,高婕妤独自走向沈家车库。
“不常回家,那么你都在哪里呢?”她喃喃自问。
来到车库,她没看见父亲馈赠的名贵房车,反倒有辆突兀的二手休旅车大剌剌的挡住出入口,高婕妤不怒反喜。
这不是仲达哥那天晚上开的车吗?他回来了,她总算可以见到他了……
可为什么没见到他回屋去?不会是又出去了吧?诸多的揣测掠过高婕妤的心头。
她快步向前趴在休旅车窗上往里头张望,阒暗的车厢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不死心,她又在附近张望查看了须臾,这时,车库里的幽暗角落隐约传来声音。
“该不会是在那边吧?嗯,有点暗……”嘀咕的当下,步伐已经不受控制的悄悄走去。
生怕会惊扰了沈仲达,她不忘刻意放轻脚步。
然而,待她径直的定到那角落,沈仲达的身影并没有如预期的出现,失望像是一张大纲紧紧的把她困住,随时要吞噬失落的她。
“可恶,见你一面为什么这么难?”她幽怨的问。
才要转身离开,蓦然,几道喷嚏声从紧闭的木门后传来,大大的振奋了高婕妤的心。
她不假思索的推开木门,“仲达哥,是你吗?”
全然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蕴含庞大怒气的喝斥声宛若风暴似的从黑暗的房间里迎面袭来。
“该死,滚!你他妈的给我滚出去——”
紧接着几样东西凌空飞来,在正面飞击高婕妤脸庞前先碰撞上门框,骤然落地发出巨大声响。
她愣住了,彻底的,有老半天她都动弹不得,整个人惊愕的定在原地。
若不是门框代她受了这一击,只怕她现在已经疼得站不起身。
危机还没有解除,一张野兽般狂暴的脸孔倏的出现在她面前,布满血丝的眸子近乎指控的瞪着她,高婕妤微颤着双唇,呐呐的喊,“仲达哥……”
“你来这里做什么?谁让你来的?是谁给你这个该死的权利打开这扇门的?”愤怒的双拳抵在门框上,仿佛随时就要张开扑来勒紧她的脖子,好叫她措手不及的窒息死去那般。
她苍白的脸孔写满惊愕,直到她看见黑暗的房里一盏微弱的红灯,桌台上琳琅满目的铁盘、镊子、相机、底片工具,高婕妤才明白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这是一间暗房,沈仲达正在这埋首冲洗他的相片,而一切的心血成果全被她这个擅闯的笨蛋给毁了,他的愤怒、他的气恼她全都可以了解,谁让她这么鲁莽。
“对不起,仲达哥,我……”她不知道要怎么向他表示心里的歉意。
“滚开!”沈仲达面容阴狂的冲着高婕妤不满的大嚷后,回头抓过相机越过她就要离开。
“仲达哥,等等,请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抱歉……”高婕妤试图拉住盛怒的他。
当冰凉的柔荑触碰到他的手臂,沈仲达反应像是刺猬似的奋力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