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是臻不喜饮酒,接过但不喝,“走吧,买完了。”见几坛子酒已经打包摞在一起,忍不住替苏雅儿肉疼,不知这大小姐又被宰了多少。
尤锦颜见张鹤鸣憨憨地站在那里,招呼他坐下品酒,张鹤鸣也不客气,坐下了,但就捡桌上的花生吃,单纯道:“我和是臻都不爱喝酒。”
尤锦颜道:“这酒度数低,不辣,还带点甜。”
张鹤鸣接过,一口喝了,咂摸了下:“有点像果酒。”
那大妈见陆是臻二人进来了,招呼道:“小郎君,我们这儿还有其他酒!”说着选了架子上一罐酒,豪爽地拍开封泥倒了一碗,“小郎君试试这个。”
苏雅儿也劝,陆是臻推辞不过,抿了一小口意思一下。
但这一小口,也足以要命。
隔着帷帽的纱,陆是臻感觉眼前的景物忽远忽近,扭曲成蛇,他心头警铃大响暗道不妙,下一刻便失去意识歪倒在地。
“我若是被言叙哥扒皮,你可得替我求情!”马车上,尤锦颜无可奈何地瞪着苏雅儿。
苏雅儿看着被药晕的陆是臻,笑道:“哪有机会求情,我直接被我娘掐死了都。”
“你真是……”
苏雅儿拍拍尤锦颜的肩膀安慰道:“好闺蜜,生不同寝死可同穴。”
尤锦颜无语地扶额,“那……他呢?”她指着被误伤的张鹤鸣为难道。
“待会找个客房随便找地方把他放一放。说来奇怪,哥哥的人不知是被谁拦下了,连后面的护卫竟都没跟来。”苏雅儿疑惑道。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
苏雅儿挑挑眉,无所谓道:“只是哥哥的一群暗卫而已,又不是哥哥出事了,若是哥哥暗卫都解决不了的,我去也解决不了……而且……”她凝眸细思,“我总觉得侯府被扯近皇家的局了,这个时候我离京城这个漩涡的中心越远,父兄行动起来顾忌应是越少。”
尤锦颜看着苏雅儿一脸正经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你可拉倒吧,还不是贪人货郎好颜色!”
苏雅儿矜贵地扶了手云鬓上一枝斜插的簪,“乱说,我怎么可能贪他好颜色?”她轻慢又妩媚地笑了下,“我是贪他身子。”
“你这妮子!一点不害臊!”
马儿忽然停蹄,车身一顿,苏雅儿身子往前一倾,她没有用身体去抵抗这股力道,顺势趴到昏迷的陆是臻怀里,瞧着他凌厉富有攻击性的俊美容颜,侃道:“今儿得到你,本小姐也不算白白出来走一遭。”
下了车,苏雅儿随手给了马夫几个碎银,“他们喝醉了,你帮我把他们搬上去。”
“好嘞!”车夫爽快地拿了银子办事。
苏雅儿要了最好的房,在三楼,她率先迈步指挥车夫把陆是臻搬上去,尤锦颜跟着把张鹤鸣送到另一间房。
途径商追睡的二楼,尤锦颜听见屋内传来频繁咳嗽的声音,他那一副病体,这一路应该很不好受,但路上从没听他抱怨或诉苦半句,跟着陆是臻他们随行随停,像个普通少年一样骑马、搬东西、背食物和水,有时候看得出陆是臻想照顾他一下,但他总是不着痕迹地拒绝,似乎对他额外的关照是一种侮辱。
可听他咳得这样撕心裂肺……
尤锦颜颦眉,凝视着昏黄烛光映在房门上的瘦削身影,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