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村人还在正眼看自己的林飞鱼意外道:“我以为他们认定我是凶手,要置我于死地。”
她默了默,忽然觉得自己的境遇并不是很难堪。
“去看看案发的河流吧。”
赵春明也就带了四个衙役来,人手不够,早早派了三个过去,此时正从村外守到村口,远得都看不见下一个人。
村长在旁边跟随说道:“出了事后就没人下河了,但这里水流急,恐怕什么线索都冲走了。”
那岸边早被河水冲得崩塌,高悬半丈,底下河水浑浊,不知道有多深。
程聿下去时还犹豫了一下,但旁边的衙役却“咚”地跳下水,根本不带犹豫的!
那衙役生得高大,比他还要高半个脑袋,身板也壮实,又是练家子,这一入水稳如泰山站在那,还不忘回头给手程聿:“程师爷,我接您一把。”
“多谢了。”程聿随他跳下水,这水看着深,但实则只到小腿。
一会赵春明也下了河,刚走两步就觉鞋底滑溜,说道:“青苔倒不少。”
村长在岸边说道:“河里啥都不多,就石头多,水不干净,又没人走,裹了不少苔藓。几位大人小心啊,千万别摔着。”
小石头个头矮,众人没让他下水。
他看得急,冲赵春明指了指河流下方不远处的巨石处,喊道:“大人,那儿就是卡住尸体的地方。”
水里的几人朝前看去,那两块巨石就在河流中间偏靠岸的地方,水流湍急……
但是还卡了不少树枝杂物,那些杂物形成了一张简陋坚硬的网,足以承托百八十斤的人。
赵春明试着抽走树枝,那树枝钻入石缝中,使上大劲也没将它们拔走。
程聿也尝试拔走,但同样没用。
他看着这交错在两块石头中间的凌乱树枝,低头看看石头底下,那里同样也长了青苔。
青苔有许多刮痕,纵横交错。
他皱了皱眉,回头对那高大的衙役说道:“劳烦你帮我拔几根树枝出来。”
“好勒程师爷。”衙役大步走了过来,每一步都溅起巨大的水花。
他握住程聿指的那根树枝,用力拔了拔,没动静。又使劲拔,才终于连泥带水地一起拔了出来,“这扎的可真实啊!”
程聿立刻接过,细看它的根部,随即递给赵春明。
“赵兄你看看。”
赵春明看着这树棍,说道:“这木头怎么了?”
“新的。”
“嗯?”
“树枝是新伐的,而且你看断口处,十分整齐,分明是像被刀所砍。”程聿抬眼看向巨石,眸光微沉,“这些树杈并不是一开始就在这的,而是凶手故意折断插入此处,再将林家双亲拖入水中溺死,架在这巨石之间,好让我们发现。”
“你是怎么怀疑到木头身上的?”赵春明好不诧异,“它会说话不成?”
程聿说道:“它不会说话,但石壁上的青苔会。”
他俯身指向石壁上的青苔划痕,“若是由上流飘来的木棍,那即便对青苔有损伤,也是横着的……但这些青苔划痕的走势却是从上往下,分明是人为所致。”
“等等等。”赵春明抬手,“你刚才说,凶手在杀了人后,故意把人卡在这的?可是何必呢?这河水急,再往前便汇聚大江,尸体就算想找都找不到了,何必多此一举,非要留下线索?”
程聿微微皱眉,说道:“威慑、告知。”
赵春明语塞,动了动唇又觉在理。结合过往种种类似的案件,哪一个在现场留下线索的不是在示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