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暖当即不忿道:“好无礼大胆的人,郡主是她想见就见的吗?”
赵南北说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但她差来报信的人说,让我告诉郡主三个字,郡主就会去见她了。”
“你说。”
“桥西村。”
天音愣住了。
车马疾驰,一路朝郊外驶去。
到了一户农院,天音俯身下车,快步走进里面。
玉暖和赵南北都有些诧异,他们跟随郡主多年,还从未见她如此紧张过。
印象中的郡主可是一个冷美人呢,尤其是对人。
路过的狗她可能会多看一眼,可路过的人她是理都不会理的。
屋内隐隐有药膏味,还有一种弥漫于人间的死亡之气,像是霉味,又像是什么腐烂了。
屋里人见了她就要请安,被天音抬手拦住了。
那人说道:“母亲说若您来了,要单独与您说话,我们就先退出去了。”
天音点点头,让自己的随从也都退了出去。
床榻上的妇人并不算年迈,但面容枯槁,许是病急了。
天音站在床边俯视着她,说道:“原是钟嬷嬷,你寻我何事?”
这嬷嬷以前确实是府里人,还在桥西村照顾过她。
自离开那个地方后,父亲说怕她见了当时伺候的下人和侍卫又想起过往,就没给她留人,派的都是新人。
她那时只觉父亲做事十分细致,待她很好,处处都为她着想。
闻声,钟嬷嬷缓缓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她的影子,虚弱道:“见过郡主……老奴本想带着这事……到土里……可是越想越觉是罪过……只有说出来,才不会后悔啊……”
天音并不是个对人很有耐心的人,淡声道:“所以到底是何事?”
钟嬷嬷怔然,又梦回当年,颤声道:“您的孩子……”
天音的心紧紧揪起。
“或许……没有死……”
天音一愣,终于正眼看她:“什么意思?”
“当年王爷……让稳婆将孩子扔了……可赵中后来与我说……他并没有杀孩子,孩子被扔进了河里……当时是没死的……还活着……”
“……”天音呆住了,她有一万句话要问,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话都堵在了胸口,闷得她跌坐床边,脸色煞白,“赵中……那个侍卫长?他怎会与你说这种话?”
钟嬷嬷说道:“他与我……”
话点到这,天音也明白了两人的苟且关系。
但这不是她在意的,她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话:“孩子呢?”
“不知道……”钟嬷嬷眼里有泪,哽咽道,“王爷……杀了楚家人……”
天音愕然。
“他设计……杀了楚家人……”钟嬷嬷挣扎说道,“赵中说,他们死的很惨……血都染红了那条小溪……全都是血……他说他得了心病,梦里都是替王爷杀掉的人……他早早病死,如今我也要死了,都是报应……报应啊……”
她句句都是报应,可天音觉得这个真相才是对她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