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厥是过度饥饿加上情绪突然激动造成的,头上的伤像是被重物砸了一下,最严重也就是轻微脑震荡,可以等人醒来看看反应。其它的也没什么了,先生可以先让病人喝些水和营养液,醒来后再吃东西。目前来说没什么大事,但保险起见肯定得去医院检查一下。”
医生给那少年简单包扎了下伤口,霸总又问。
“有没有他的身体有没有哪里奇怪?比如——不像是正常人,之类的。”
医生:“您指的是哪方面?现在环境受限,我暂时没发现哪里不对,更细致的检查可能得去医院。”
景深微微颔首,抚摸着那人的脸,银戒蹭到烛桥桥的皮肤,泛起不明显的红痕。
他是娇嫩的,鲜活的。
活的。
景深急促的呼吸有细微的缓解,“你之后就坐这辆车,可能会比较辛苦,他要是恢复的快,奖金你随便填。”
医生眼睛亮了好几个度,看向昏迷少年的眼神变得无比慈祥。景深端起温水准备喂那少年,医生就要伸手去拿。
景深:“这种事不用,去坐前面。”
众人早就围在景深这辆车旁很久了,见里面告一段落,孙教授走上前,询问坐在中排的医生,“那小伙子还好吗?真是太大胆了,居然敢一个人徒步,也不知道怎么跑这么远的,不要命了简直!”
不等医生回答,孙教授往前探了探身体,后排的景象映入视线。他眼里阴晴不定的年轻资本家正在小心翼翼抱着那人慢慢地喂水,哪怕喂一口吐一半,景深的表情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乖,嘴张开。”
他好像听景深这样说。孙教授有点震惊,难道这人景深认识?还不等他问出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询问声。
“景先生,您认识这人?”
是赵墨,他一直跟在孙教授身后,都快贴到他导师身上了,使劲探头往里面看。孙教授不满地皱眉,赵墨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刚想道歉,就听见了景深的回答。
“认识。”景深有片刻的停顿,似乎在思考两人的关系,他把那美人下巴上的水痕擦掉,指腹似乎有片刻地停留在嘴唇上,
“他是我养大的。”
他认识烛桥桥时烛桥桥才14岁,在那之前这倒霉孩子就没过过几天正常日子。自己都还尚且年少的景深把这个孩子罩在羽翼下,慢慢养出了正常的血肉。
众人:啊。
众人:啊?
众人:啊????
不是,景深今年好像离三十岁还差几年吧?看那少年的样子最小也在刚成年左右徘徊,十岁的年龄差怎么——?
孙教授的手就快要按上某个三位数号码的时候,景深补充,“没血缘关系。”
孙教授松了口气。他年龄上来后很久都没这种觉得这世界好新鲜的感觉了!又问,“那这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太危险了!小景啊,养孩子可不能马虎!”
景深嗤了一声,捏了捏怀中人的脸,“是啊,太不听话。”
景深没正面回答,孙教授也不敢再多问,拽着欲言又止的赵墨离开,走之前让景深注意安全。底下人规划好了路线,拿给景深看过,一行人启程离开。两天后清晨,他们到达罗密的一个条件很好的私立医院,先住了院,做了初步的检查和治疗。
第二天下午,烛桥桥醒了过来。
打针
烛桥桥睁开眼,入目的是刺眼的白,白色的墙,白色的很柔软的被子,白色的光可鉴人的地砖,只有正对面有一大块黑乎乎的很光滑的宝石,能照出他的人影。
这是哪儿?
烛桥桥缓缓坐起,发现衣服也被换成一种很奇怪的样式,他仓惶地看着四周。
他从前一直呆着的昭吉殿内部全是各种阴暗的神像,窗户很小,照不进什么光,他又分不到多少烛灯,早已经习惯了呆在阴暗的环境中。景深在的时候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四周是黑是白都没有区别。和景深分开后,他也不想点灯,太过光亮的环境,会让他觉得自己更加孤单。
烛桥桥抵御着心慌,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着,刚伸下去一只脚,触碰到冰凉光滑似铜镜的地面,门被推开。
景深出现在门口,穿着奇怪的黑色衣服。他挡在门口,身影高大,锋利,气质比其它人都要傲慢,看不太清表情。
窗帘的原因,光线在屋内被分割成一暗一明,分界线划在了两人之间。
景深看着床上苏醒的人,很久没说话。
他开门回家,烛桥桥就坐在榻上等他——这样的场景仿佛过了几千年。区别是,从前每次等到景深回来,烛桥桥都会无比兴奋地跑过去抱住他,像是抱住自己的一切。
景深的视线移到烛桥桥下床的腿上。又想跑,就这么不想看见自己?
他走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烛桥桥,视线再次定格在了他光裸的小腿和脚上,片刻后他搬了个凳子,坐在离床不近不远的地方。
一个礼貌又疏离的距离。
烛桥桥有些窘迫地收回脚,愣愣地看着景深的眼睛,“哥哥哥?”
景深没说话。
烛桥桥看出了景深眼里的冷意,哥哥从前对他讨厌的人就是这副表情。
是哥哥没错,烛桥桥难过和高兴参半。他咽了咽口水,忐忑地问:“这是哪里呀?”
景深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忽然轻笑一声,笑意却不达眼底:“好久不见,烛桥桥。”
烛桥桥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