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潇郎居然不怪她,为何不怪她?!
骆思准闻言垂下了头,接着掩面狂笑了起来,圆润的泪水滚出来便化成了无价的珍珠,落入了殷红的鲜血之中。
骆思准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萱棠,“我要带我爹离开,他应该葬入泥土中,而不是冰凉的人鱼冢。”
萱棠想也不想地拒绝了骆思准,“不可能。”
骆思准继续道:“我还要你写封休书,他不再是你的王夫,我要让他永远地脱离这里。”
萱棠大吼道:“我说了不行!”
骆思准抬起通红的双眸,“不可能?不行?!你凭什么说不可能不行?!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一辈子都在这深海之中,死了你还不让他如愿,你这个女人真可怕,做女王做魔怔了,占有欲和掌控欲真是太可怕了。”
湚离偏头对清燃说:“别看戏了,快找鲛衣。”
清燃神情怔怔地看着骆思准,并没搭湚离的话。
湚离见状面色不悦地挡在清燃面前,捏着她的下巴抬了起来,“看什么呢?那小孩有我好看吗?”
清燃冷冷地看着湚离,她又开始疑惑湚离为何总是如此幼稚,这种时候也要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不仅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显得他特别的蠢,抖个激灵就这么有趣吗?
清燃别开脸,面无表情地说:“他要动手了。”
接着,一声尖叫在殿内传了开来。
骆思准面无表情地抽出匕首,蓝色的血液沾在匕首上,沾在他的手上,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那你就陪他一起去死吧。”
湚离顿时闪身至骆思准面前,他一把抓住后者的手,面色狠厉地说:“鲛人锏,谁给你的?!”
骆思准顺着湚离的力道去捅他,后者迅速闪开,并打掉他手中的鲛人锏。
趁此机会,骆思准迅速抓住骆潇钧的尸体便往门口跑去。
清燃怀中抱着墨珏,不敢轻易同人动手,只能喊道:“拦住他,他身上有鲛衣!”
湚离迅速上前按住骆潇钧的尸体,他不想伤这个小辈,只能以尸体来威胁他。
只见骆思准立刻弃了尸体,他扯开尸体的衣裳,从尸体的腹中取出了一件金色的鲛衣,并向外逃走。
清燃见状甩了绸缎,将骆思准压制。
萱棠看着骆潇钧被掏空的尸体,顿时尖叫了起来,她不顾侍女的搀扶,挣扎着爬向那具尸体,蓝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潇郎,潇郎,我的潇郎!”
骆思准厉声道:“你别叫他,你不配!”
30?只是朱颜改(5)
◎为何母亲不爱我?◎
萱棠大怒,她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指着骆思准说:“骆思准你个混蛋,就算平日我愧对于你,但是潇郎对你哪里不好,你要以他的尸体藏鲛衣?!”
“只要我将鲛衣给那人,我和父亲就能到陆地上,再也不必受你这个女人的掌控,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指责我,就你没资格!”说完,骆思准张开了嘴,无声的蛊惑之声席卷了整个偏殿。
清燃这才知晓骆思准的声音能勾起人心底的恐惧,整个偏殿顿时笼罩于各自的恐惧之中。
没有人能克制住自己的恐惧,能克制住的便不叫恐惧,只能称为担忧,就像爱欲、咳嗽、喷嚏这些东西,一旦被勾出来便再也无法藏匿。
清燃昨日已经历过一次,这次在骆思准张嘴之前便有所防备。
湚离距离骆思准最近,巨大的恐惧顿时席卷了他,让他毫无防备地直面心中的痛苦,湚离顿时身形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骆思准便在这众人恍惚之间迅速逃走。
清燃正准备将墨珏交给湚离,自己只身去追骆思准,她能确定后者口中说的那人就是尔善。
这时,墨珏死死地抱住清燃的脖颈,将自己的小脸贴在她的下颌上,边哭边说:“娘亲,不要走,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
湚离庞大的身躯突然扑了过来,将清燃抱在了怀中。
清燃被撞得后退了几步,若不是及时抵住了湚离的胸膛,估计他会不知轻重地压到墨珏。
湚离低头蹭了蹭清燃的脖颈,瓮声瓮气地说:“清燃……师尊……别赶我走……”
整个偏殿里哭泣的哭泣,惊叫的惊叫,宛如群魔乱舞。
清燃面色微微惊诧,看着怀中的一大一小,原来这就是他们心底害怕的事情吗?清燃明白墨珏心中所怕,因为自己刚生下他便去了九重天,仅是做了个巢穴将他放在其中。而湚离,是害怕自己赶他离开吗?
清燃沉思了片刻,这两个人的眼泪将她的心打得十分的柔软,让她真正明白了一个事实,她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有人愿意同她生死相随,但是介于那十四万次的结果,她不得不将人推开。
清燃伸手摸了摸湚离的墨发,眸光微绽,她轻声道:“但愿这件事结束后,我还能活着,同你一起去找寻我们丢失的少年时光。”
湚离抬起头看着清燃,喜于言表地看着她,“清燃,本座不会让你死的。”
清燃微微勾起唇角,主动凑上前蜻蜓点水般地吻了吻湚离的双唇,随后便将墨珏交予他,自己前去追骆思准。
既然觉得重要,清燃便有十足的勇气和信心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她要取那十四万零一的结果。
骆思准究竟还是年轻,不一会便被清燃追了上来。
清燃广袖一甩,面无表情地朝着骆思准伸出手,“我不知晓你要做何事,也不知晓跟你要这鲛衣的人是谁,但是这鲛衣今日定然不能出这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