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没接话,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不扯了。晚上靳书明约你见面。”
“知道。他刚刚给我发消息了。”
思程北方分部的总经理靳书明,是原先宋思衡大学时的同学。从小也是背着天才少年的名号长大,只是本科毕业后没有像宋思衡一样出国,而是来了北方高校读研。
与宋思衡不同,靳书明读研时主攻机械方向。后来宋思衡创业,事业重心从软件开发转到了智能硬件设备,正好缺了个主管硬件设计和研发的高管,便花高价把他挖了过来。
李恪提醒:“估计是跟你聊明年研发预算的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他除了要钱,别的事也不找我。”
靳书明脾性跟宋思衡有六七成相似,但他并不是生意人,一心钻研技术。常常因为想尝试某些尖端科技,而向宋思衡狮子大开口。
除此之外,靳书明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嗜酒如命。
宋思衡每次与他见面,没有哪一回不是喝到断片。
与宋思衡以往参加的酒局不同,靳书明从不泡酒吧,在餐厅就开始喝。不管吃的是米其林还是路边摊,他都能从红的喝到白的,再从白的喝到啤的。
晚上九点,宋思衡从餐厅出来时已经不算清醒。
李恪借口要开车,倒是逃过一劫,只喝了两杯柠檬水。
宋思衡眼神有些涣散,坐在副驾一言不发。
“我让酒店给你做个醒酒汤送去房间?”李恪透过反光镜看了他一眼。
宋思衡摇了摇头,便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李恪把车里音响的音量调小,打高了空调暖风,然后踩下油门往酒店驶去。
二十分钟后,宋思衡回到酒店房间。他身上仍穿着白天出门时的西装和大衣。
房间的门一关上,宋思衡就觉得燥热。他将大衣、西装一并脱下,身上只剩下一件浅色的衬衫。纵是如此,宋思衡还是觉得衬衫的领口有些紧,便解开了最上面两颗扣子。或许是酒精的催化,喉结边的皮肤有些发红。
宋思衡的手机顺着口袋落在了地毯上。没过半分钟,便震动了两下。
宋思衡捡起手机一看,果然是靳书明发来的消息。烦人。
内容也很明确,希望明年提高30%的预算,让他孵化自己新的研发团队。宋思衡没回复,啪地把手机丢到了床头柜上。
他仰头躺了下去,脊背深陷在米白的床垫里。北方的室内干燥、火热。宋思衡摸索片刻,按开了电动窗帘。整个城市璀璨的夜景在他脚下闪烁。
与此同时,一千多公里外的江城,杨晓北的手机开始剧烈地振动。
看清来电对象后,杨晓北立刻按下了通话键。
对面没有任何问候的开场白:“我给你定了十一点半的飞机,你现在就去机场,还赶得及登机。”
杨晓北懵了:“什么飞机?去哪儿啊?”
宋思衡这头却没回答。
“喂?喂!”杨晓北再追问,对面只剩下“嘀——”的挂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