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贺死了。
林致与的肩膀一下塌下来。黎贺死了。
仇人杀死了,但是仇恨还在他心里。那些失去的东西还是回不来。他空空地望着地上的尸体,有些迷茫。
黎贺活着的时候,他为了杀死黎贺而活。现在黎贺死了,他还活着。
肩膀压上来一个脑袋,两人身上都是脏污,但两人都不在意,霍祁紧紧拥着林致与。
林致与侧头,霍祁血红着眼,皱着眉,看起来很难受,但还是对着他笑。
霍祁把那个度控制得很好,杂乱嘈杂的声音在他耳边刺响,脑里混乱一片,但他保持了一点理智,这点理智让他能够在悬崖边逗弄敌人,也让他抓住了唯一的解药。
“林致与,我为了你要精神紊乱了,你要对我负责。”霍祁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力度,双手缩紧,把人禁锢在怀里,“是你自己选的。”
“带我回去……深度链接,你逃不掉了。”
林致与转过身,回抱他。
对,他的仇人解决了,但他要对霍祁负责。
雨
霍祁喘着粗气,压抑着自己的狂暴欲望,他怕别人看见自己血红的眼睛,于是放弃了视觉。海啸般无序汹涌的精神力被薄如蝉翼的虚无边界阻拦,他不敢再使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哨兵天赋了。
一片燥热中,只有牵着他的那只柔软的手是冰凉的,令人舒服的冰凉。
那只手不轻不重地勾着他,时不时挠挠他满是茧的手心,让霍祁的脚步有些慌乱。稍微慢一点,那手好像就要从他的手心中滑落,无情地离开。稍微快一点,又怕惹那手的主人生气。
霍祁紧皱着眉头,一片漆黑里,他所剩无几的理智和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只手上。旁人的关心与询问全部被他抛之脑后,他只知道跟着那只手往前走。
他被引领着,回到基地,上楼,穿过长长的走廊,开门,进屋。
毫无预兆的,一个吻落了下来,印在他的唇上。
林致与独特的味道在他鼻尖炸开,强势侵入他的呼吸。霍祁微微睁开眼,他的眼睛还是血红的,像是细小的血管都被他暴动的血液挤破,让他比平时更多了一分危险。在那满眼的红之中,黑色的瞳仁一动不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人,又显得十分乖顺。
与此同时,霍祁感觉到那如被岩浆灌满的精神域里,突然吹进来一股清爽的风,温柔而强大地抚平了他的眉头。
林致与的睫毛轻轻颤动,虔诚地吻着眼前的人。感觉到霍祁乱了序地呼吸,他抬起一点眼帘,朦胧地看着他。
两人的眼睛紧贴着,只留出一点点优越的骨相形成的空隙,睫毛交叉,拼凑成一只蝴蝶。他们对视着,献出自己的初吻。林致与和霍祁都毫无经验,于是只剩下了本能的举动与情感的宣泄。
林致与试探性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霍祁的唇瓣,力道很轻,像是一片湿润的羽毛抚过。这简单的触碰像是一下子点燃了霍祁。他迫不及待地迎上去,两手紧紧抱住林致与,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的骨肉里。
林致与闷哼一声,舌根发酸。
霍祁的鼻尖贴着林致与的脸,距离很近,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林致与脸上细小的茸毛。
“唔……等一下……”
“别舔……我身上有消毒水。”
林致与吸着气,在缓神的短暂时间里说。他控制不住这头发了疯的狼,霍祁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
于是他只能拖着几乎要长在他身上的人,艰难地移动。淋浴头在两人头顶打开,温热的水淋下来,霍祁的动作顿了顿,稍微清醒了一点。
手上微凉,霍祁迷茫地低头,一个银白的手铐不容反抗地铐在他的手腕上,把他的双臂反铐在身后。
“不许动,手铐断了你就出去。”
林致与低声呵斥与向导分开、变得烦躁不安的霍祁。语气里明显的命令让霍祁一愣,他看着林致与,像一只等待着主人命令的大型犬。
在霍祁急迫的眼神里,林致与不紧不慢地,解开身上的扣子。他的身体上有一些在打斗中留下的伤痕,但并没有折损这具身体的美感。
水源源不断地从上方流下,林致与转身,把水流变小。一颗颗水珠凝在他身上,在灯光下闪耀,像是镶嵌上去的宝石。
林致与抬头,把因为沾水垂到眼前的头发全都捋到脑后,微张的嘴里发出一点叹息,湿漉漉的眼神始终看向霍祁,看他兴奋的眼神,看他耸动的喉结,看他隆起的腿。
林致与简单地清洗了一下上身,眼神在狭小的空间里转了一圈后,他拿起沐浴露,转身。
霍祁的手臂一下绷紧,甚至衣服都被撑裂开,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在他眼前完全bloog的林致与。
水珠从林致与的背上滑下,流入凹陷,再被他的手腕以及露出一半的手指挡住。这过程显然十分艰难,林致与扶着墙,肩膀时不时抖一下。
霍祁的手臂青筋暴起,却记着林致与让他不许动的命令,只能喘着气,用眼神触碰一米之外的人。
在不断响起的水声中,林致与停下手里动作,转回身来。他的眼睛已经变得微红,但并没有脆弱在里面,只有混沌。
林致与赤足往前走,手指勾着霍祁的衣领,把他带入水下。
他轻轻一推,霍祁直愣愣看着他,顺势跌坐在地面上。
接着,林致与屈膝往下坐,蜜桃压在霍祁腿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霍祁。他笑着,轻吻了一下霍祁的额头,充当他乖乖听话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