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并在一起,搓了搓,眉毛不自觉皱起:“比如我们之前看见的,那个棺材里的小魏。那个时候他没有认出我们,应该是由病毒的思想占了上风,但他还是能做出由‘徐北’的情感所控制的行动。”
霍祁和孟菖仔细听着他的话,点点头表示赞同。
林致与微微歪着头,思考让他的话语变得断断续续:“但是在刚才……就是我用精神力呼唤他的时候,明显把他的那部分灵魂呼唤出来了……丧尸全都在那一刻停止了行动,或许那种神秘的链接在这个时刻中断了。”
“从那只鸡再到徐北……如果按照我之前的猜测,是病毒取代了寄主的思想,再由丧尸的实力形成的等级制度的话……不太对……其他的丧尸身上,并没有出现类似的自我意识……”
林致与皱着眉,似乎陷入了某种怪圈,这种情况确实是第一次遇见,无论是会说话的鸡、丧尸还是病毒,都是第一次遇见,他没有理论可以参考,全凭直觉与接触的种种细节推测。
自发现病毒后的种种现象在他脑海里回想,他看着厚重的窗帘与昏暗的屋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时间上正处于深夜的基地给他创造了很好的思考环境,周边很寂静。霍祁和孟菖也安静地看着他,跟着他的话语一起思考。
半晌,林致与眉头松动了些许,斟酌着再次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病毒的意识是一种集中体,它一直在游荡,潜伏在暗处长大,并不断增强,一开始寄生在植物身上,后来是动物,再后来……产生了意识。”
林致与的语速变快了:“病毒都具有感染能力,哪种都一样,能繁殖出与它相同的病毒,但具有意识的只有一个。它寄生在自己所选择的寄主上,这就成了它的本体。”
林致与话语一转,挑眉看向霍祁:“那只鸡后来去哪了?”
霍祁愣了愣,然后道:“一直在实验室,然后……”
林致与迅速接上:“然后在那场丧尸与大雨的动乱中逃脱了。”
“它的能力本来就是在气候的急剧变化中增强的,外界布满变异动植物,它本对这些变化最为敏感。”
“哈,多么巧的事,丧尸爆发,然后就是冰雹和灭世大雨。”
“全是天灾,唯一的人祸,就是黎窟突如其来下的那些药。现在看来……不尽然如此。”
林致与笑了笑,笑意却没有透进眼底,命运被再次玩弄的感觉让他很恼火:“想想也是,徐北都已经成为黑暗哨兵了,即使是自杀,那一瞬间的精神力暴动也会让丧尸望而却步,怎么那么巧……就在那一刻被普通的丧尸袭击成功呢?”
林致与彻底冷下了脸,眼底酝酿着情绪:“除非它早就在一旁等待。”
像是听见了某种警钟,孟菖和霍祁瞬间直起身。
措不及防的话语把他们脑海中的线索全部相连,之前的灾象全部成了伏笔,原来除了明处的敌人外,暗处还隐藏着一个更为棘手的麻烦。
“该死!”孟菖咬着牙,她的手按着额头,不断回想着蓬塔中的一张张人脸,那些人脸又逐一消失,沉入水面。她额角的青筋瞬间暴起,血液在其中一跳一跳的,她发出压低却愤懑的声音,“……这该死的病毒,一定得消灭它,一定得消灭它。”
“……”
不算大的空间里,三人互相对视着,共同的情绪在心底发酵。
“我们需要合作。”跌宕的情绪平复下来,霍祁沉声说,“它已经拥有了一具黑暗哨兵的身体,光靠我们肯定不行。”
“对,光靠我们不够,但是靠谁都不行。”林致与看向他,声音顿了顿,他用非常平静的声音陈述一个很残忍的事实,“今天的状况已经初见端倪了,不是吗?”
“它只靠那一座城市里的丧尸,就能拦住我们一整个精锐小队,如果不是临时唤醒了徐北,它甚至能重伤我们很多成员。”
“外界的丧尸可不止那一点,如果正面对撞,我们这点哨兵向导根本不够打。运气好一点,是同归于尽,运气再差一点,就像它所说,人类就此覆灭。”
林致与感觉到了一点痛意,他低头看,手心已经被自己掐出了血,面上看不出来,但其实他有些焦虑了:“徐北出现的时间太短了,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林致与的眼神放空,思绪飘到很远的地方,嘴里不断喃喃着:“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龙卷风
基地时间上午十点。
林致与靠在一旁的铁栏杆上,昨晚他想的东西太多了,没办法正常入睡。现下他的眼底出现了一点青黑,眼睛里被红血丝填满了
林致与的视线落在不远处,之前集中销毁了弧极基地丧尸的平房上。平房周围的警戒线还拉着,墙上的痕迹也不见人来清理,好像要一直留在那儿。
即使已经被安排了工作,林致与也要按照之前值班表继续兼职人工电梯。他此刻就在划分的工位上,眼睛随意地落在不同位置,并不聚焦,脑里还在想着事。
良久,林致与眨了眨干涩的眼。看向慢慢走到他身边他的孟菖。
孟菖今天被安排在街角站岗执勤,她对这个岗位非常满意,让她久违地拥有了清闲的感觉。
和一直跟着巡查队走东走西的霍祁不同,她大部分时间都是空闲的,只要没有紧急任务,就没人管她的去向。
“和弧极那边的人说了吗?”孟菖站在他不远处,装作正在执勤的模样,悄声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