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反应再快,张叔也来不及打方向盘,迈巴赫就这么直挺挺撞了上去,刺耳的轮胎声划破夜空,顶着对方滑行数米才堪堪停下。
巨大的冲击下安全气囊弹出,张叔晕了过去。
云辞也由于惯性撞上前排座椅,视线渐渐模糊,只隐约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跌跌撞撞朝他跑过来。
外面在下雪,好冷……唔,好像也不是特别冷。
焉岐抹去额角的血,脱下外套裹在云辞身上,手在那张苍白的脸上方来回徘徊,发现指尖在往下渗血又赶紧缩回去。
“……小少爷。”
云辞再次醒来,入目就是白到刺眼的天花板,鼻尖还飘着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
这是医院?
可他明明……云辞逐渐清醒过来,扯着嗓子喊“张叔”。
“阿辞你醒了!”贺钧年推门进来大步走到床前,忙问:“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
云辞摇头,“张叔呢?”
“他……”贺钧年挠着后脖,吞吞吐吐,“好像受了点轻伤。”
“好像?”
贺钧年顺势坐到床边拉住他的手,满眼心疼,“我得照顾你,哪有工夫去管其他人。”
“你照顾了我整夜?”云辞眉头微蹙,好像忘记了一些事。
“……是,是啊。”贺钧年脸色微僵,随即拎起手上的食盒,“我给你做了粥,现在有胃口么?”
云辞本想摇头,瞥见他手上贴着创口贴,迟疑片刻点点头。
“有点烫哦。”贺钧年拧开食盒,舀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房门半掩,焉岐用力攥紧食盒转身离开,走到楼下,抬起昨晚还是忍不住压在小少爷脸上的手,拇指与食指交叉细细研磨着。
“老板。”徐煜从住院部里快步出来,压低声音道:“已经说好了,那位司机不会将您说出来。”
他抵着眼镜往上推两下,有点憋不住话,“您带着伤守了他一晚上,为什么………”不等到他醒。
焉岐垂下沐浴在阳光中的手,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嗓子干哑地厉害,“他要结婚了,怎好去打扰。"
这样就挺好的。
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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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伤好,焉岐再次出国,给自己找了很多事,往往一忙到深夜,试图用这样的方式逼迫自己忘记。
可即便如此,还是会时不时翻着日历,细数小少爷还有几天结婚。
随着婚期临近,焉岐开始焦虑,成宿成宿失眠,无数次地打开手机想买票回国,指尖却迟迟没有点下去。
不止一次自问回国有用么?小少爷根本记不得他这个人,就算回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嫁给贺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