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不是什么称得上健康愉悦的情绪。
最重要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恍惚觉得,即使在他最伤重痛苦的时候也未曾弯下一分的脊背,竟然悄无声息地弯下了一分。
怎么会这样?沈知然心下猛跳。
难道是她猜错了?
慕青篱已经知道了那些传闻?
沈知然犹豫着开口:“阮云……她现在在哪?”
慕青篱长睫忽得颤了颤,他仿佛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深黑的眸光浮出些许冷霜,语气沉沉:“阮云失踪了,多半是去了妖域。”
他看了看她,补充道:“她对你下手,我不会放过她。”
沈知然愣了愣,她摆摆手:“我在意的不是这个……阮云她是不是勾结了妖皇?”
慕青篱点头:“多半是。”
“那你可得千万小心,”
“我会。”
她抿了抿唇,深深吸了口气,到底还是忍不住,斟酌着开口:“你不要在意那些传闻。”
慕青篱黑眸浮出显而易见的讶然,他长睫掀了掀:“什么传闻。”
沈知然瞪大眼睛,原本要说好的安慰之语卡在了喉咙口。
他这个反应……难道说他竟然不是因为那些莫须有的传闻而不开心吗?
那他为什么烦躁沉郁?
她张了张口:“我以为你知道了……”
知道瞒不住,沈知然垂眸,嗫嚅道:“他们说你……他们说灵魔大陆的灵力衰退是你造成的。”
“这真是太荒谬了!”她握住慕青篱的手腕,“不过只是些流言而已,你莫要放在心上。”
慕青篱没说话,他的眸色更加深沉起来,本就漆黑的双眸更加浓黑。往常他的眸子像是一片无尽的深海,泛着宽广浩荡的波光。
但现在,海洋太过浓郁,太过黑暗,竟然如同死海一般。
他的表情变了,可他的视线仍旧紧紧盯着她。
沈知然心中冒出一个诡异的想法:他好像不是因为她口中的那些流言而难过烦忧,而是因为她。
他蓦的垂了垂眸,反手握住她白皙滑软的手腕,艰难开口:“这些流言都传到了你口中,看来传播的很是汹涌。”
沈知然蹙了蹙眉,刚想继续安慰,他却十分急切地补充道:“如果说……他们说的其实也对呢?”
沈知然安慰的话卡住,她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其实……他们说的也不全错。”慕青篱抿了抿唇,声音哑了起来,“既然有了这些传闻……那你……”
他顿了顿,偏头:“那我们的道侣仪式……要不要推迟一段时间?”
他可能不知道,他虽然已经尽力让语气平缓,却仍旧不自觉地带出几声颤抖的音节,就连握着她手腕的力气都不自觉重了三分。
带来一阵蓦得勒紧的疼痛。
“慕青篱!”沈知然蹭的从矮塌上坐起来,一双漂亮的深褐色眼睛盈满了怒意,“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