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一次愿意提家人。
鞠景抱住她,左手揉着她的后脑,分不清是谁在示弱。
“你上次在灯塔哭,也是想起了妈妈吗?”
“嗯。”
谌之双为数不多的软弱瞬间,都和妈妈有关。
“她在我五岁那年过世,我对她的印象越来越模糊,甚至连她长什么样都忘了。但我记得,她钢琴弹的很好,和我爸以一首《情非得已》定情,去世前弹奏的最后一首曲子,是《月光》。”
她很想多和鞠景说一些关于妈妈的事,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连同她是什么样的人,忘的一干二净。
鞠景抱的紧了些,一遍一遍安抚。
“没关系的,即使你忘了她,她也还是你妈妈。况且,谁说你忘了她,这两首曲子你不是弹的很好吗?你就是她存在的证明啊。”
“我是她存在的证明?”
谌之双喃喃了一声,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不敢太依赖于鞠景,怕养成习惯。
鞠景没察觉她的刻意,用袖子给她擦眼泪。
“没事了,我妈会处理的,打架的事也不用担心,我从小到大没少给我妈惹祸,她有经验。”
还挺骄傲的。
谌之双被她逗笑,“你是不是仗着阿姨不会生气,就无法无天了?”
“哪儿有?”
吐吐舌头,鞠景松开了手,换作正经的神色。
“学姐,以后遇到类似的事,一定要和我说。我知道你不想把事情闹大,可纵容的后果你也看到了,这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
“可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
心疼的碰碰她的唇角,指尖沾上一点血迹。
“你看看你自己,伤成什么样了?用暴力就能解决问题了吗?你是有视频不假,但顶多证明他砸了酒吧,尾随他完全可以解释成顺路,能怎么办?”
证据不够,老师能够因为人品相信她,法律不会。
习娅思来了也没用,顶多是鞠景解决掉打架的麻烦,或者让范凌多赔偿一些。
治标不治本。
如果不是鞠景受伤了,谌之双会毫不犹豫的跳过这件事,不再追究。
也没能力追究。
鞠景不是没想到这点,但她就是不愿意轻易放过范凌。
有一线可能都得试一试。
想法不同,气氛有点僵。
“学姐。”
乔子衿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有分寸的站在一侧,不远不近的唤她。
谌之双投去视线,“你怎么来了?”
“来做证人。”
没多解释,单纯的和谌之双打一声招呼。
鞠景皱着眉看着乔子衿进到教务处。
“她昨天在现场吗?做什么证人?我都没叫成景同来呢。”
她是怕成景同来了又牵扯到打架的事情里,越闹越大。
她自己承担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