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雅先一步蹲下,双手伸进桌下摸来摸去,最后摸出来:“对不起啊。”
“没关系。”
蒋毅接过手机,揩了揩边角。
她便又□□似的扭了出去。
“现在的小孩儿是不是都这样,一点儿不听话。”
蒋毅笑:“这我可没经验。刚才她说杜哥有私生子,我跟着哥这么久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她胡说你也跟着胡闹,我老杜有孩子会藏着掖着?”顿了顿,“是小涛。孩子跟我有感情,他爸出事,我帮忙照看也是应该的。”
“还是杜哥讲义气,他那么对你你还照顾他的孩子,换我肯定做不到。”
他扣动打火机点了支烟:“一码归一码,是他做错事和孩子无关。谁忠我待谁好,谁不忠我就把谁千刀万剐,蹲大牢算他运气好,逃过一劫。”
那天饭后老杜不尽兴,又带领大家去腾龙岛唱歌。那老板和他是旧识,送了啤酒和果盘,几人开了酒往靛蓝绒布沙发上一坐,老杜率先点了首爱拼才会赢。
他口音颇具辨识度,说粤语时带着普通话的味儿,说普通话时又带着粤语味儿。阿飞笑他口齿不清,他毫不介意,仰脖子唱得更嗨。
桑雅一只手扶头,另一只手就着茶几玩骰子盅,看秦淮一眼:“姐姐会玩么?”
开什么玩笑,她此生最大的爱好便是赌,于是点点头。
“那你和我玩,三局两胜,赌注是……毅哥怎么样。”她眨眨眼,“我赢了你把他让给我。”
“那不行。”
“为什么。”
“他是我唯一的财产,给了你我怎么活。”
旁人随即起哄,阿飞还打了记口哨。
她冲着蒋毅歪头:“看不出来姐姐占有欲这么强,一句玩笑也开不得。”
蒋毅温和的笑,惯性摸摸秦淮的头。
说话间她已将两只盅来回切换,间歇抬高却快如闪电,只听见骰子互撞的哐啷声,不见其滚落,最终啪一下定格。
“姐姐先猜,哪只大?”
秦淮知她耍的障眼法,其中一只盅应当是空的。她看了看蒋毅,蒋毅面无波澜,抬起左手摸了摸耳垂。
她于是指指左边,等桑雅揭开,果然是空的。
“嗨呀,你手法太快,我根本看不清。”
桑雅笑,如此又玩了两局,秦淮连输三局。
“毅哥肯定不能给你,我给你钱吧。”
“我不要钱,每次都赌钱没意思。姐姐要不先欠着吧,等我想起来再问你要。”
“也行。”
却无法忽略她有意无意总看向蒋毅的目光。
玩过骰子她又唱了两首歌,唱完歌后从小皮包里翻出两包巴掌大小的纸袋,撕开后抖出粉末往杯里泡水,递给秦淮一杯。
蒋毅拦:“她不喝这个。”
她掰扯印着长颈鹿的包装纸,点了点上面的字:“这是奶茶,很好喝的。”再递给秦淮,“姐姐尝尝。”
蒋毅再拦:“她真不喝。”
“诶,你别这么紧张。”老杜说,“我刚才都看见了,大厅里就坐着一个,厕所门口也站着一个,追着我的眼睛多着呢,我怎么会在条子的眼皮底下干这种事。桑雅说了是奶茶就肯定不是别的,小孩子嘛喜欢吃甜,你该不是怀疑我给小秦下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