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蔽在林间的崔礼明一行人目睹他们离开,霎时挥了挥手示意大家收工。
那所长说:“这就撤了?绑匪撕票怎么办?”
他拍拍他的肩:“没有绑匪。大案子,论功行赏。”
那所长立即明白,即刻招呼队员撤离现场。
再说老杜车上一行人。
最后一排三个座,秦淮靠窗抱住半躺的蒋毅。他脸色惨白,额头鼻尖浸出密集的汗,那双常年干燥温暖的手冰凉如秋冬的水。她揽住他的头,替他擦掉汗珠,紧紧握住他的手。
十分钟后他终于恢复知觉,睁开眼皮看她一眼,却是勉强撑出一道缝,又重重阖上,僵硬的背脊那一刻彻底松懈,在她怀里软成一滩泥,沉沉睡去。
前排翘着二郎腿的桑雅转头看了看,接连叫了三声蒋毅。
“闭嘴!”
秦淮头也不抬。
桑雅耸耸肩,满脸无所谓,转过头不再招惹她。
送去医院时已近中午十二点,医生给他挂水。他闭目躺在病床上,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老杜派人办好手续,本想多待一会儿,念及桑雅不停吵嚷,便想带她先离开。
桑雅不服:“我救的他,怎么就不能陪着他!”
老杜看了看秦淮:“你先跟我回去,明天再来。”
“我不!”
“你是不是想回泰国?”
她斜眼瞪他,甩头就走:“你和我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知道威胁人。”
老杜拍拍秦淮的肩:“我带的人多,不便久留,先离开这儿避避耳目,等他醒了你打给我,我再过来。”
秦淮道谢,站起来送他。
他按住她的肩:“不用了。”
她便又坐回去,没精力再客气,就那么守着他。
片刻后有人碰碰她的肩,她转头,看哑巴头上包着纱布,只露出一只眼睛瞧着她,手里拿着一块饼。
“我都忘了问你,你没事吧,还有哪里受伤吗?”
他摇头,淤肿的嘴角牵扯整张脸没什么表情,递给她手中的饼。
“我不饿。”
她转头,替熟睡的蒋毅掖了掖被角。
肩膀却再次被碰了碰,哑巴动作很轻,但很坚持。她回头,见他仍然递出那张饼。
她只好接过来:“你吃了吗?”
他点头,抽了张椅子坐下,也看着床上的蒋毅。
秦淮看了看他:“不怪你,那些人不想放过他,就怎么也不会放过他。”
他咽了口气,不知是牵扯伤口还是情绪愤懑,听上去颇艰难。
五点一刻,窗外的太阳还很耀眼,朵朵白云以极缓的速度在空中漂移,滑过蓝色窗帘时,蓝色被单下的人终于转醒。